史德利歌尔忽然意识到一个难以解释的疑点,众所周知,恶魔领主无法漂洋过海,既然如此,耐萨基又是怎么发现这座小岛的呢?通过卷轴吗?
如果他不曾亲自跨海来到过这座小岛,而是通过传送卷轴来到此处,他的那些传送卷轴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他并没有问话,因为耐萨基自己给出了答案,他说:“所以,忘了那些卷轴的事吧,我为此一分钱都没有花,它们是在我早年的冒险生涯中发现的东西,最初总共有三千五百八十张,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曾经许多次返回这里,如今只剩下九百多张了。我粗略估算,我们差不多还有大半年时间,小家伙,我仅仅只能把你锻炼到尽可能强大的程度。”
“为什么要锻炼我?请原谅我问这样的问题,可我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答案。你和卡尔老师相识吗?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可你差不多是永夜帝国最古老的恶魔领主了。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前往过南方,而卡尔老师也不曾返回过北方。”
耐萨基再一次发笑,他说:“好啦,好啦,小家伙,你简直太唠叨啦,我们又不会结婚,对吗?何必问的那么详细呢?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件让我感到高兴的事,难道你还会抱怨从天而降的好事儿吗?所以,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接受恩惠吧。”
耐萨基的脾气好的惊人,史德利歌尔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发一次火。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一千多年来,被整个格利尔王国的将士们誉为混沌之神的黑暗骑士,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恶魔。这其中的反差令史德利歌尔被深深吸引,他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崇拜眼前的骑士,不管他是恶魔领主也好,流氓恶霸也好,无德酒鬼也好,史德利歌尔对他产生了如同对待父亲一般的尊敬,就仿佛他最初对卡尔所产生的依赖一样。
史德利歌尔觉得他与卡尔有几分相似,具体相似在哪儿,他却说不上来。
他们又在黑夜和沉默中坐了一会儿,耐萨基突然担忧起来,他说:“别这样,小家伙。你在生我的气吗?得了吧,每个人都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这样的道理吗?好奇心可会逼死人的。如果你再这样生闷气,你可要把我逼得跳海啦。”
他的语气诚惶诚恐,听起来就像是在哄骗生气的儿子或女儿,现在,他身上那股父亲的气息愈发明显了,史德利歌尔忍住笑容,索性紧锁眉头,继续不发一言。
耐萨基叹了口气,大声说:“好吧,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但如果你不小心猜出了答案,可不许胡乱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我可真要踹烂你的屁股,听懂了吗?小家伙。”
史德利歌尔点点头。
耐萨基等了一会儿,听见翅膀扇动的风声远远传来,它意味着狮鹫们开始从夜晚的狩猎中慢慢返回巢穴,他说:“当初在格利尔王国创建初始,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用一种谁都没见过的怪鸟作为王国的标志。可在当时,王国的建立者们却坚持认为,没有比狮鹫更适合作为皇权标志的动物了,因为他们亲眼见到过狮鹫——它们飞行的姿态是如此优雅;它们狩猎时的神态是如此威猛;它们的躯体是如此雄壮有力、完美诠释了力与美的真谛;它们的双翼和体能超乎人类的想象,我曾经见过一只狮鹫在天空中翱翔了整整一天,连一秒钟都没有落地。”
“确实如你说的那样,耐萨基先生,在未曾亲眼目睹过狮鹫之前,我仅仅从卡尔老师的著作以及库克卡船长的故事中读到过它们。很难想象当它们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时所产生的巨大震撼,那完全是颠覆性的,就好像望见巨龙、泰坦或是鄂加斯的雕像那样。“
”是的,没错,所以面对着那群傻瓜啰啰嗦嗦,众说纷纭的白痴言行,王国的建立者们压根儿一句话都不想听。他们关上大门,找人制作了一面大的惊人的锦旗,并在第二天廷议之前,将锦旗挂在了银辉城的主城塔楼上。当精神抖擞的官员们打算继续前一天的辩论时,他们见到了那象征无上权威的旗帜,脸上的表情就仿佛被送上断头台一样害怕。”
史德利歌尔沉思了很久,茫然而毫无头绪,耐萨基并没有给出其余任何提示,他甚至都没有将故事讲完呢。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耐萨基笑了起来,他说:“真是该死,我说了就这么多提示,你不能贪得无厌,小家伙。”
在无比的懊恼中,史德利歌尔仰天躺倒,他的问题非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有更多的疑团涌现了出来。
但接下来,这位满口胡言的、身份神秘的、自称耐萨基的骑士什么都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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