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知道血魔史德利歌尔的本事,自己受了重伤,鲜血的气味浓郁的连感冒的人都闻得到,血魔史德利歌尔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
她当然能够再次瞬间移动,跑到一公里之外,可她现在太虚弱了,这样剧烈的动作会让自己的伤口迸裂,流下更多的血,她几乎已经开始感到头昏眼花了。
她竭力平静下来,想起她还有孤注一掷的手段,如果她用尽全部的魔力发出声波,威力可以毁灭身前一平方公里的一切,她自信只要血魔被这招击中,即使他比许多恶魔领主还要顽强,他也会被声波大卸八块。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避免再度被血魔封印住魔法,否则她只能束手待毙。所以她必须忍耐,装出毫无办法的凄惨模样。
血魔急促的呼吸声出现在灌木丛的对面,他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自己这儿靠近,她心跳加速,鲜血混着汗水止不住的流出,在猎手的喘息声与灌木丛近在咫尺的时候,她跳了出来,朝他发出厉声尖啸。
混杂着鲜血的巨大声波正中可怕的追踪者,无坚不摧的气流将血魔卷起,树木开始一颗颗的倒下,巨岩被声波震成了碎片,草地成片成片的崩裂,眼前的一切都在短时间内被剧烈的震动毁灭。
等硝烟散去,阿加莎看见她的死亡尖啸所造成的破坏,四周一片狼藉,死去或将死的动物到处都是,在这死亡景象之中,她发现血魔的一只手臂被她的反戈一击震断,他的双脚齐根粉碎,他的衣服也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可他身上的盔甲却依旧完好无损。在黑暗之中,这盔甲发出耀眼的光芒,阿加莎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件神器,难怪史德利歌尔会显得如此不可阻挡。
可他是一个恶魔!他怎么会拥有驾驭神器的力量?
但阿加莎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了,她用仅存的力气支撑着她慢吞吞的朝史德利歌尔走去,她必须快点儿结果这个可恨的敌人,虽然他此刻显得毫无威胁,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像刚刚那样死而复生?
就在这时,血魔伸出残存下来的那只手,摸到了一旁一只几乎已经断气的猛虎,他挖开了猛虎的胸膛,彻底结束了这头猛兽的生命,他这么做之后,猛虎喷洒在四周的鲜血仿佛活了起来,如同蚂蚁一样排成整齐的行军队列,很快顺着史德利歌尔的身躯,流到了他的嘴里。
一秒钟之后,血魔史德利歌尔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他抬头注视着阿加莎,血色的眼睛显得平静而残忍,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摧毁了阿加莎仅存的希望,她觉得双膝发软,缓缓的跪倒在地上。
血魔走到她面前,再一次将手捏住了她的喉咙,阿加莎知道自己的死期终于临近了,她即将被送回地狱,成为弱小而悲凉的魅魔,再一次成为强大恶魔的玩物,再一次回顾她那不堪回首的命运。
她眼中流下泪水,由于眼睛受了重伤,那泪水显得仿佛血水一般,有些像那些被她声波杀死的法师们临终前的惨样,她狠狠骂着:”臭狗屎!“
血魔松开手,退后一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头脑乱作一团,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恐惧萦绕在她心头,她几乎已经昏倒了。
她惨笑起来,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活命时间继续骂:”屎尿中养下来的混蛋,阴险卑鄙的伪君子,奸恶混账的叛徒,不得好死的无赖!“
在神智迷糊中,她已经忘了自己在骂谁,可她依旧忍不住骂了出来。她想要将心中仅存的恨意彻底发泄出来,这样可以让她死的时候感得好过一些。
血魔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悲鸣,这声音是如此的哀伤,却又如此的饱含深情,以至于阿加莎忍不住聚集最后的力气抬头张望。
她看见血魔史德利歌尔正捂住脑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晶莹的泪珠仿佛洪水决堤般往下流,而他的嘴中不停的呢喃自语。
阿加莎隐约听见两个字:妈妈。
她想要放声大笑,因为她的对手居然会在她面前害怕的喊妈妈?天下还有比这更加令人难堪的事情吗?还有比这更值得耻笑的事情吗?还有比这更显得胆怯而白痴的事情吗?如果她回到地狱,她一定要将这件事牢牢记住,并向她遇到的每一个恶魔好好宣传一番——杀死她的那个可怕的恶魔,那个令所有恶魔胆寒的史德利歌尔,居然在她面前哭着喊妈妈!
她激动的过了头,突然间,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但她却并没有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消失。
她残存的一丝意识提醒她:她也许是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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