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小声哭泣,一边说:“我不要这样死掉,求求你,史莱姆先生,我不要这样死掉。我。。。。我将来要成为女皇,我要成为最伟大的人物。而且我。。。。我还是个处女,我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啊。”
诗人觉得她在胡言乱语,因此并不回答她的话。他已经恢复了冷静,抱着切尔斯缓缓退到墙角,打量着周围血腥地狱般的场景。
很奇怪,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史德利歌尔却在这阴森森的环境中无比清晰的看见了一切,仿佛他天生就带着夜视术一样,他意识到这奇特的能力与周围的鲜血有关,瞧模样,切尔斯倒是什么都看不见,这鲜血唯独对诗人产生了奇特的影响。
他注意到,那个雕像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先那位英勇的勇士已经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凶残的恶魔。它带着红色的面具,仅仅露出半张脸,龇牙咧嘴,嘴角流着鲜血,头发长长的披在肩膀上,弯着腰,张开双臂,用残忍的目光盯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复活过来,吸干两人的鲜血。
在血液喧闹的狂欢声中,史德利歌尔听见从大厅的右侧深处,有什么怪物正淌过血液之河,慢慢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从声音判断,这个怪物大约有三、四米高,不停的喘着粗气,浑身剧烈的颤抖,皮肤上不时传来破裂声。随着这破裂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这怪物似乎在经历着蜕皮一样的剧变,因而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等它走到大厅里的时候,这个怪物发出了一声嘶哑而充满威胁的吼叫。
当他看清这怪物的模样时,史德利歌尔颤抖了一下,这让切尔斯紧张起来,她说:“怎么回事?前面那个发出吼声的是什么东西?”
史德利歌尔想要放声大笑,因为在这个瞬间,他想通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他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有个野兽,正站离我们大约五十英尺的前方。它长着犀牛的头,浑身上下全是尖刺,像个人一样行走,而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人的内脏,看上去可怕极了。”
一霎时,切尔斯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这样就能不被野兽发现似的,她说:“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野兽。”
史德利歌尔轻声念咒,释放了一个照明术,白色的光球照亮了切尔斯眼前的一切,正如史德利歌尔所言,这一切宛若最荒谬的噩梦,切尔斯差点晕厥过去。
野兽又发出一声怒吼,像发疯的公牛似的冲了过来,它的吼声中充满着邪念、嫉妒、愤怒、高傲以及难以掩藏的欲·望,史德利歌尔将切尔斯推到一边,在野兽额头上的尖刺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一个轻巧的转身,学着仙德瑞拉的模样,在野兽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剧痛之下,野兽愈发暴怒,它来不及转身,如同脸盆般的大手朝诗人身上抓来,但这样盲目的举动让诗人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随后诗人趁势反击,用快如飞鸟的动作接连刺中怪物,在躲闪与攻击的间隙,诗人觉得这怪物的动作慢的不可思议,而他随手挥剑都是如此无法阻挡,随着怪物身上的鲜血不住流下,史德利歌尔觉得身体中涌出了更多难以控制的力量,在野兽破釜沉舟般的一次攻击落空之后,史德利歌尔突然闪入怪物的防御圈,一剑精准的刺入了怪物的心脏,随后又迅速的退回到切尔斯的身边。
切尔斯低声欢呼起来,史德利歌尔展现出来的高强身手令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不管怎样,至少眼前的危机已经度过了——那怪物如坍塌的石墙般倒在了地上,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动弹了。
虽然轻巧的取得了胜利,但史德利歌尔却并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这让切尔斯又有些担心,问:“你发现了什么?史莱姆先生?”
诗人看看她,又看看野兽的尸体,伸出手,手上露出一个银色的耳环,上面刻着s·t·g的缩写,他说:”这是野兽耳朵上的东西。“
切尔斯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背脊涌到了浑身各处,她难以置信的说:”思达·特力德·古特,这是特力德的东西,野兽身上怎么会有特力德的耳环?“
诗人尚未回答,野兽的身体缓缓破裂开来,一个血腥的女妖从巨大的尸体中露出了半个身子,她无精打采的看着诗人与女法师,并没有像之前那些女妖那样试图诱惑男人,过了一会儿,她垂下脑袋,仿佛夭折的早产儿一样,就这样死去了。
史德利歌尔走上前,拨开女妖的长发,她是福林·佛罗,之前被巨型乌鸦重伤过的女孩儿。可她此刻的模样凄惨至极,浑身的血液几乎被抽干了,四肢仿佛细细的木柴,脸上满是血泡,瞪大的眼中充满着痛苦、冤屈以及无力。
切尔斯和诗人对望了一眼,沉重的恐惧感在同一时刻压在了两人的身上,他们终于明白:自从最初的那场袭击开始,这个可怕的阴谋就已经无法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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