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苍目光沉沉的看着顾晴：“如果现在让你做吴哲的辩护律师，不用等到站在法庭上你就已经输了，因为你的这里……”

顾晴低头看着胸口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耳畔仍旧是熟悉的低沉的，此刻却是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和冷漠的声音。

“不相信他是无辜的，你所有的指向都在纠他的嫌疑，你脑中所有的想法都在立证吴哲是有罪的，所以我一提到高锰酸钾，你就立刻条件反射，这会成为吴哲最为致命的一个切入点。”

顾晴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来不及深思，嘴边的话就已经出口：“难道你不觉得吴哲的嫌疑最大吗，他有动机有作案手法，甚至我相信小染他们已经推翻了他所有的不在场证明，在这么多的事实面前，怎么相信？”

“他不是你的当事人。”

“如果他是呢，在明知道有这么多的证据指正下，我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替他辩护！”顾晴直着脖子吼回去，大一不过读了半年就被迫中途转学，学法律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觉得无力，在感情和法律事实的天平下，到底应该倾向于哪一边。

两人四目相对，顾晴义正言辞，神情肃穆，她是了狠的誓要得到一个答案，可半晌旁边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顾晴却仍旧是执拗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靳擎苍。

直到，连绵起伏的喇叭声传来，顾晴才惊觉，红灯早就灭了此刻早已经是绿灯，他们的车挡道了。

“绿灯了。”顾晴突然觉得她太过较劲了，而且这么深奥的职业困惑她要咨询的人应该也是师父，而不是身旁的这个男人。

车子缓缓的继续前进，顾晴转头看向车窗，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就如车厢内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打破这层坚冰的时候，靳擎苍突然开口了：“忠于你自己的内心，时间会告诉你，法律事实和情感面前，应该偏向于哪一边。”

顾晴一怔，她猛地一下回头，直勾勾的盯着靳擎苍的侧脸，仿佛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见到他似的，顾晴的心抑制不住的“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快。

“靳擎苍，我现你真的……”顾晴直着眼睛，嘴边的话还没倒完，一阵手机铃声响了，是她的。

陌生号码？

顾晴接起电话，带着些许迟疑的开口问：“你好，请问哪位？”

“小顾律师，是我王杰。”

顾晴心下一紧，直觉以为是吴哲出事了：“是不是吴哲出事了？”她整个人在座椅上腰背挺直，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靳擎苍偏头扫了一眼，微一皱眉：周烨晟，你怎么教人的！

“哦，没事了就好……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就会到了，好，待会见。”

顾晴挂了电话，重重呼了一口气，吴哲没事了就好。

低头应王杰的要求，把他的号码存进通讯录，打字的过程中，察觉到有道视线时不时的投在她的身上，顾晴偏头解释：“是王杰的电话，吴哲没事了，医生说阴错阳差这还是好事，淤血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