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贺喜为自己占卜过一卦。为人算命者,极少能算自己命,从卦象上看,此行有凶险,她大可避开不去。
但是不去,瞿坤早晚找上门,会吓坏她阿妈。
银色捷豹内,贺喜安坐于车后,将平安符攥在手心中。
......
瞿坤在铜锣湾怡东酒店庆生,一众小弟前来捧场。
和盛会话事权虽在蔡叔手中,只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蔡叔到底年纪大,太子爷又不扛事,瞿坤势力日渐庞大,傀儡蔡叔,底下人见风使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巴结好机会。
席开几十围,内厅外间,觥筹交错,热闹异常。
瞿坤跟4k、义安几个头目坐内厅。
有底下小弟进来,附耳低声道,“七哥带小大师过来,在门口。”
“哦?快喊进来。”瞿坤嘴角噙笑,转对另两帮派头目道,“强哥,独角哥,有无兴趣找大师算一卦?”
4k独角哥甩打火机,点根雪茄,“阿坤,你何时也信这些?我记得你讲自己命硬,不惧鬼神。”
瞿坤嬉皮笑脸,“不管,听讲大师厉害异常,先为我算卦再讲。”
他话音落下,贺喜进来,身后跟着躬身小心伺候七哥。
乍一进来,内厅有片刻沉寂,均扭头朝贺喜看。白嫩小脸,扎两根麻花辫,眼睛漆黑明亮,小小一人,估摸着是哪个小学跑出来的学生妹。
不知谁带的头,刹时轰声大笑。
义安的强哥手抚下巴,视线落在贺喜露在裙外一截小腿上,面露yn荡贱笑,嫩生生的妹妹仔,不知刁起来味道如何。
独角哥递给瞿坤一个“你耍我”眼神,嗤笑一声,“阿坤,脑子不好使?哪里找来妹妹仔,小学有无毕业?”
瞿坤也不掩笑,歪靠椅上,两指间雪茄指向贺喜,吩咐,“妹妹仔,给独角哥自我介绍下。”
“坤哥,阿喜还小,面子薄,勿为难她...”七哥不见往日威风,低声求情。
“废话少讲,有你开口份?”瞿坤敛了笑,面露不虞。
贺喜在后,扯扯七哥衣角。抬脚勾凳,抱臂一旁坐下。
“坤哥,不就是想我为你算命,废话也少讲,洗了脸过来给我看。”输人不输阵,贺喜板了小脸。
坤哥一愣,连番拍手,“有意思,有意思。”
去卫生间洗干净糊了奶油蛋糕的面庞,坤哥在贺喜面前大咧坐下,“小大师,快些说。”
“讲真话?”
“讲真。”
贺喜看着他,“耳薄无福,眉尾缺口,为人假情虚义,印堂黑鼻头青,人中短浅寿命难长,坤哥,你有血光之灾。”
贺喜讲话声不大,因未育未熟,声音甜濡濡,只是小嘴里蹦跶出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坐内厅的几个头目望向贺喜,面露可惜。众人皆知,和盛会坤哥长相虽斯文,嘴角时常挂笑,一身西装似中环上班族,实际够狠够姜,心眼针尖大,记恨起人来不多承让。
果然,瞿坤面沉如水,嘴角下压,“妹妹仔,给你个机会,给我好好看。”
七哥立于贺喜身后,脸煞白,弯腰低声道,“阿喜,说几句好听的,勿得罪坤哥。”
贺喜面如常色,忠告,“坤哥,上的山多终遇虎,下的水频终见鬼,你好自为之。”
瞿坤阴测测笑。
“坤哥,告辞。”贺喜欲走。
砰一声枪响,震耳欲聋。七哥反应快,一把将贺喜夹腋下。开枪非瞿坤,而是蔡叔儿子,和盛会太子爷带弟兄来火拼。
“阿喜,弓腰出去,我护你,快些!”七哥推她。
贺喜反手塞他一个锦囊,“七哥,装兜里,护佑你平安。”
来不及多讲,贺喜几乎被推飞出去,两派人马交火激烈,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酒店内客人纷纷抱头向外逃,前厅尖叫一片。
有人从后将她一把抱起,向外快走。
贺喜回头看,竟是何孝泽,与他一块还有位男士,穿浪凡西装,系卡地亚袖口,他步伐匆匆,很快将何孝泽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