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宪一声惊呼,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双脚离地被陆铮紧紧抱在怀里。
仆妇们笑着抿嘴退了下去, 庄明宪又羞又窘,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铮将她抱进了内室。
这家伙!
怎么这么的猴急!
真是太丢人了。
庄明宪面红耳赤, 高高举起手本想重重拍他一下, 最后却舍不得, 只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进了内室,陆铮并未将她推倒,而是将她放在腿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的脸仔细瞧。
两只大手握了握她的肩膀, 又捏她的胳膊, 最后量了量她的腰,像裁缝在给她量尺寸似的。
庄明宪一头雾水,这是在做什么?
她非常的不解,眸中有毫不掩饰的迷茫,陆铮的手捧住她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流连。
过了好一会,他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没有瘦,气色也好, 看来那场伤寒真的没有大碍, 谢天谢地。”
庄明宪愣住,他这么急着进来,就是看她是不是恢复健康了吗?
她还以为他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陆铮迷恋她的身体她很高兴,可她更喜欢现在这样, 他关心她的健康超出了普通的男欢女爱。
甜蜜与感动如潮水一般漫过了她的心田,庄明宪动情地搂住了陆铮的脖子:“你忘了我是大夫,别说是普通的伤寒了,就是再严重的病情也绝对难不倒我。”
“是,是,是。”陆铮抵着她的额头,眼里都是笑意:“我的王妃特别厉害,特别能干!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治好了自己的病不说,还把三宝的病治好了,故意抬高价格让总督府花了比之前多一倍的价格买了花魁,能娶到这样的王妃,是我三生有幸!”
“别以为说甜言蜜语我就会放过你。”庄明宪故作凶狠道:“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铮敛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那次中毒醒来,我就不仅仅是这一世的我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庄明宪伸手在他肩膀锤了一拳:“今天小惩大诫,罚你给我洗头,以后若再瞒着我,绝不轻易放过。”
陆铮一把抓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的亲过去:“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你生病了,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的唇是暖的,呼吸却格外炽热,他亲吻的那么认真,庄明宪心潮涌动,呼吸微微凌乱。
“不过是小毛病,并没有大碍,现在我已经康复了……”
“那可不一定。”陆铮一边亲着她,一边压了上来:“是不是真康复了,得我检查之后才知道。”
房间里很快就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这种情况,谷雨经历过多次,从前是害羞,今天又多了不一样的情绪。
王爷跟王妃感情真好,她跟丁兴也会这么好的,对吧?
……
分别的两个月,陆铮对庄明宪特别思念。
特别是周成每天春风满面地跟杜雪娘眉来眼去,刺激的陆铮越渴望庄明宪。
朝思暮想的人儿在自己身.下承欢,陆铮自然要吃个饱才肯放手。一连要了她三次,在她娇软无力的求饶声中,他才重重顶了几下,把所有的热情与思念都灌溉给她。
庄明宪一点力气都没有,事情一结束就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秀丽的双眉被汗水打湿格外黑亮,洁白无瑕的脸颊上染上了酡红,犹如盛开的海棠花一样迷人。
“安安。”陆铮喜欢极了,想着刚才动情时,她一声又一声叫着他的名字,想着她明明很累了却依然由着他胡来,他的心软成了一团。
“安安。”
他再次呼唤,声音沙哑依恋。见她睡颜如此动人,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才抱起她,准备去盥洗室。
“别。”庄明宪眼睛还闭着,她迷迷糊糊道:“不要去洗,洗掉了就不容易怀孕了。”
原来是这样。
陆铮捧着她的脸,亲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松开她,自己去清洗了。
庄明宪是被饿醒的。中午没吃,梅开三度,又一觉睡到傍晚,自然觉得饥肠辘辘。
陆铮换了家常的衣裳,神清气爽、神采飞扬,一脸的满足。
庄明宪翻了个身,只觉得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到处都酸疼。
真是不公平!
她忍不住嘀咕,明明出力的是他,怎么她这么累,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醒了?”陆铮连人带被将她抱在怀里,笑着说:“有力气吃饭吗?要不要我喂?”
竟然调笑她?
庄明宪薄怒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都怪我,都怪我!”陆铮嘴里说着服软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更显眼了:“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服侍王妃用餐吧。”
陆铮叫了谷雨把饭端进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还细心地给她擦了擦嘴。
这种夫妻之间的甜蜜的小情调实在是羡煞旁人。
等庄明宪吃好饭,穿好衣服,两个人才重新坐下,说起正事来。
“总督府递帖子来了,明天我们两个都去。”陆铮说:“浙江倭患严重,朝廷的主力都放在剿倭上面,对于鞑靼与瓦刺这边,倒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若非如此,彭鲲血洗尤家村的事情也不会半点风声都没有。”
“去年秋天鞑靼南下掠夺,彭鲲带兵斩杀鞑靼两百人,皇帝龙颜大悦,赐他黄金一万两,同时又名户部给甘肃卫加拨军饷五万担。”
“谁能想到,那两个颗人头不是鞑靼人,全是大齐的无辜百姓!”
说这话的时候,陆铮脸色凝重,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怒意:“杀良冒功,骗取军饷,彭鲲死不足惜!”
前世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重生了,他岂能任由这种人继续残害一方?
庄明宪柳眉倒竖,语气凌厉:“这么说,彭鲲斩杀良民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了。”
“确实如此。”陆铮冷哼一声,怒形于色:“我调查之后才现,他竟然将骗来的军饷运到茶马市上贩卖给瓦刺人。如此丧心病狂、倒行逆施,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怒。”
庄明宪却大吃一惊:“茶马市不是归总督忠义侯所管吗?”
“难道……”她惊诧道:“难道他们二人不合只是假象,真相是两人勾搭成奸,贪赃枉法!”
虽然是疑问,但庄明宪却肯定必然是如此,否则陆铮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你打算怎么办?”庄明宪顿觉事情很危险:“涉及到总督、总兵两位大员,没有证据可不行。”
陆铮点点头,赞赏道:“彭鲲自以为行事缜密,人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尤家村的人并没有死绝,屠村当日有几个半大小子在村后河里洗澡,躲过了一劫。他们回去,在村子里捡到的马蹄铁上有大齐的标志。”
“还要多亏了忠义侯的副将张阶,他不愿意与忠义侯、彭鲲同流合污,明面上赞同,背地里却收集彭鲲与忠义侯贪赃枉法、倒卖军饷的证据,其中有一本账册至关重要。不料此事被别人现,向忠义侯告。忠义侯心狠手辣,杀死张阶全家五口,却没想到张阶的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的邻居。”
“忠义侯与彭鲲掘地三尺,想要找到证据予以销毁,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证据就在忠义侯家中客房的地下的暗格里。”
庄明宪想到刚才陆铮说忠义侯送来的帖子,想到白姨娘买的三个佳丽,又想到白姨娘让人偷走的那件衣服,顿觉事情明朗起来。
“好!”她道:“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忠义侯府取证据。”
“委屈了你。”陆铮心疼道:“要跟几个不入流的姨娘妾室虚与委蛇。”
第二天傍晚,庄明宪与陆铮抵达忠义侯府。
男女有别,自然不能在一处宴请的,陆铮在外院,庄明宪则被人引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