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毒未愈,去阳枝城做什么。”萧澜头疼。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爹不听,非要出去散心。”阿六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萧澜深吸一口气。
空空妙手又想起了那签文,早就说了,准。
萧澜翻身上马,踏着月光往山外疾驰。
他知道此举自己有些任性,却又不想收敛这份任性。白日里做正事,晚上将睡觉的时间拿出来,去见喜欢的人一面,也不算失职。
空空妙手追在后头,却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如此就不解那签文给他听了,出墙就出吧,只要自己能抱重孙子,其余事情又有什么要紧。
阳枝城的清晨有白雾缭绕,又冷又潮,要靠着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子才能驱散寒气。
陆追依旧易容成普通书生,此时正站在一个摊子前等着油糕炸出锅,他醒得早又无事可做,已经吃了半条街。
萧澜拍拍他的肩膀。
陆追回头。
……
陆追有些纳闷,为何自己每回易容,这人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而且放着冥月墓不待,跑来这里做什么?
想了想,他问:“你吃糖糕吗?”
萧澜笑:“吃。”
陆追掏出铜板买了一个,裹了满满的红糖,打算先吃一口尝尝味道,便将剩下的都给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咬,却已经有人阿弥陀佛上前,双手合十道:“这位公子,比起昨日来似是更加俊俏了。”
陆追:“……”
萧澜:“……”
大和尚继续道:“公子当真不要这段好姻缘吗?”
陆追诚心道:“如果你被打,那我是一定不会帮忙的。”
大和尚道:“啊?”
陆追道:“告辞。”
“公子,公子!”大和尚狗皮膏药一般跟上去。
萧澜本想出手阻拦,却被陆追暗中使了个眼色,只好将念头打消。
见和尚纠缠不休,陆追愁苦道:“我家中早有悍妻,又从何而来好姻缘,这位大师你当真是认错人了。”
萧澜:“……”
悍妻?
大和尚坚持道:“不如我再给公子打一套拳。”
陆追将钱袋翻过来给他看,一穷二白空空如也,叮当响。
大和尚道:“公子给我帮的这个忙,无需银子,只管做便是。”
陆追被他的理所当然震了一下。
大和尚又抓紧时间打了一套拳,这回速度更快,百姓还未来得及聚集,他就已经收招完毕,双眼充满期盼。
陆追转身就走。
大和尚:“……”
暗处的空空妙手却来了精神。
这大和尚的拳法似曾相识,细想却是前几日才见过——在白玉夫人墓室暗道中,那壁画上就有套拳法,由舞姬一招一式演出,权作取乐之用。
他拉着萧澜,果断跟了上去。
那大和尚像是没觉察到有人跟踪,只在胡同里转圈找陆追,只是久久未见人影,确定自己又被甩了之后,还颇为伤感,摸着光头想要转身离开。
一柄匕悄无声息,抵在他脖颈边。
……
大和尚脑袋僵硬,看着面前面色冷峻的年轻人。
“这位大师。”萧澜道,“随我走一趟吧。”
大和尚艰难道:“光天化日,施主为何要绑架我一个出家人?”
萧澜笑笑:“看大师拳打得挺好,想绑回去卖艺。”
大和尚:“……”
萧澜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干净利落将人打晕。
空空妙手则是抖开一个奇大无比的口袋,将那大和尚囫囵塞了进去,又打了个死结。
陆追蹲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上,一边吃糖油糕一边看热闹。
萧澜伸手:“下来,我接住你。”
陆追笑嘻嘻跳到他怀中,将剩下的半块糖糕喂过去。
不好吃,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