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也听出了姚老夫人她们的声音,忍不住凑到阿音跟前小声道:“怎么哪儿都能碰到她们。阴魂不散的,真烦人。”
阿音被她这嫌弃的语气给逗笑了,亦是低声道:“她们买她们的,我们买我们的。互不干涉。”
玉簪虽然听进去了这话,却还是忍不住往声音来处的方向探了探头。
阿音赶忙让珍眉去拉她:“等会儿就走了。莫要惹出事情来!”
虽然声音低,可是严厉的语气半点都不见减弱。
看太子妃坚持如此,玉簪讪讪地笑了下,福身赔了个不是,这便没有再提起那边的人来。
她们这边没有去理会,那边的人依然兴致不减。姚德灿和姚老夫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将要买的饰物。
姚德灿拿着个足有两寸大的坠子说道:“这个的大小不错。母亲不若买这个?”
姚老夫人拿过来瞧了瞧,有点满意,却还是说道:“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值得这个价钱。”
这块的玉质比刚才那个稍微好一点,也大一点,要的价格却是高了不少。
旁边伙计笑着说道:“当然是值得了。您看这做工,这玉质,显然是一顶一的好。更何况这上面刻的是子孙满堂,寓意很不错。”
“寓意好了有什么用?”姚德灿想要压一压价格,在旁说道:“就算是佩了你们的东西,莫非就一定子孙满堂了不成?”
简短几句把小伙计给堵了个半死,好半晌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姚老夫人听闻后不乐意了,对着姚德灿不悦道:“你怎么说话呢?花钱买的就是个安心,就是要的这好寓意。你怎知这个就一定不成?”
说罢,姚老夫人与那伙计道:“就买这个了。”
小伙计被堵了这么一遭,原以为这一单生意没戏了。谁知峰回路转,竟然那位老夫人肯出银子。
当下小伙计再也顾不上伤感自己刚才被说的那一通,笑着连连说好,忙不得地拿了东西往掌柜的那儿行去。
他走了,姚德灿说话就更没了顾忌,直截了当地和姚老夫人说道:“她们怀不上也是正常。被那女人带来晦气这么多年,府里早就乌烟瘴气的了,想怀上也不容易。如今那女人走了,想必哥哥很快就能子女双全。娘你又何必这么担忧。”
她兀自低声嘟囔:“那个玉佩就是大了点而已,哪里就值得那么多银子了。”
“我乐意给这么多银子!”姚老夫人说道:“我乐意花这些钱保佑我的儿孙。你若是不喜欢,自然可以离开。我不拦着你。”
姚德灿哼笑道:“我不过说说话罢了。娘你干吗赶我。”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好半晌后,小伙计的声音重新响起。显然是已经把东西包好送了过来。
恰好这个时候阿音的东西也已经选择好了。付了银子后,阿音并未多待,直接让人把东西收好,往外行去。
说来也是巧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两边正好碰个正着,打了个照面。
姚老夫人只能行礼问安。只不过被阿音提示了一句后,她也知道不方便透露太子妃的身份,就喊了一声“冀夫人”。
阿音觉得这称呼听起来十分顺耳,自然心安理得地应声颔。
姚老夫人就打算带了姚德灿离开。
原本这事儿就也这么罢了。偏偏姚德灿看到阿音后就想起了冀符被抓起来的情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当即就道:“冀夫人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想要买些死物来让自己安心?”
她半掩着口,眼神冰冷地笑道:“这可真是不错。原来冀夫人也有失误的时候,也有怕半夜鬼敲门的时候。也是,两口子害了兄长做了天大的亏心事,自然要日日提防着。免得自己再遇到上什么不好的事来!”
听了她这样说,玉簪沉不住气了,当即抬手指了她道:“你说什么呢你!你相公做错事情自然要被老爷责罚。我们家奶奶可是毫不相……”
旁边珍眉拽了玉簪一把。玉簪不说话了。
姚老夫人叱道:“两个婢子太过无礼!依着老身看,这两个贱婢合该打了出去卖!冀夫人意下如何?”
“卖?”
阿音心里有数。其实刚才姚德灿随便乱说的时候,姚老夫人分明是纵着她的,所以姚德灿才那么无所顾忌。只不过后来看着情形不好,姚老夫人才来“打圆场”,免得太子妃迁怒姚家。
阿音朝珍眉和玉簪看了眼,示意她们两个人不要说话,又眉端微扬,语气冷淡地与姚老夫人道:“你敢动我的人?”
对着宫女们可以凶,但是对着太子妃,就不能这么随意地行事了。姚老夫人憋下心里的气,语气生硬地道:“不敢。”
“我觉得你也不敢。”阿音说道:“做亏心事多了,难免会祸及子孙。老夫人和这位姑奶奶还是收敛着点的好,免得往后子孙遭了秧……啊,不对。”
阿音朝老夫人温柔地笑了笑,“我说错了。应当是‘免得祸及子女’。毕竟老夫人身边还未有孙辈。这话可是我说错了。”
刚才姚德灿和姚老夫人的对话,她隔了屏风在旁边听得分明。
世子姚德宇的身边,莫说前夫人常云涵了,就算是多年妾室通房,还有那个已经进门一段时日的表妹,也都没有身孕。
她这话说得可是扎了姚老夫人的心。
姚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硬生生地对阿音行了个礼又说了道别的话,方才拂袖而去。
阿音便打算上车往家赶。谁知刚刚走到车边还没来得及上去,后面玉簪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阿音回头问道。
玉簪指了指旁边街角,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婢子刚才看到几个人影往那边去。其中一个瞧着好像是锦屏的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姚老夫人:扎心了老铁。/(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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