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云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床边的沈团团,“哎哟喂,这个小泪人儿是谁家的啊,这眼泪水都快要淹死我了!”
“你可要好好地宽慰宽慰团团,一个人找到咱就铺子里,看到关门了,又找到了咱家,要不是方氏帮忙领着过来,恐怕要在外头哭一天了,可是担惊受怕了。”杨平顺冲着沈春云交代完了,又对沈团团说道,“小姑父一会儿就去买好吃的,给咱团团压压惊。”
杨平顺一直感念梅氏的恩情,偏又只有俩个淘气的小子,对于从小就软软糯糯的小团团就格外地偏爱。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大懂怎么疼闺女,知道团团爱吃好吃的,每回团团来,都可劲儿地弄点儿好吃的给团团。
等杨平顺一走,沈团团拉着沈春云的手不撒开,“小姑母,你怎么病了都不让人回来说一声?”
“也没啥病,大夫说我这是上火了,你小姑父不放心,非得让我休息几日。”沈春云不愿意跟一个孩子多说,免得团团又担心。
“小姑母还是跟我回家养病去吧,这里霉味太重了,对身体不好。”既然沈春云不愿意说,沈团团也就不问。“宁爷爷的医术好,咱回家让宁爷爷瞧瞧,说不定病马上就好了!”
“团团乖,小姑母连药都不用喝,你看能有啥病!”沈春云让沈团团出去玩会儿,这屋子里霉味太重了,生怕熏着沈团团。
沈团团不愿意出去,非得陪着沈春云,沈春云无法,穿了一件外衫,跟着沈团团出去在院子里的坐坐。
杨平顺从走街的小贩那儿买了一串糖葫芦,献宝似的拿进后院,就看到沈团团扶着沈春云出了院子,“我就说嘛,你应该出来走走,闷在屋子里,就是没病也给闷出病来。”
“小姑父,你要守着铺子,可得守牢了。”沈团团接过糖葫芦,就赶着还要念叨的杨平顺回铺子。
逗得沈春云捂着嘴乐了,“真是亏得团团来了,要不然,你小姑父能念叨一整天。总算耳根子清净了。”
沈春云一笑,这脸色瞧着也不难看。
沈团团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将沈春云劝回家里去,就听到杨平顺去而复返,又来了。
“小姑父,你要好好开着铺子,切不可三心二……”沈团团一转身,话就被卡在喉咙里了,“小二哥,你怎么来了?”
“哎哟,可是害的我好找!”小二哥待得看到了沈团团好好地站着,这才放下了心。
“小二哥,出了一点儿事情,所以,我忘了要去贺春楼跟你说一下了。”沈团团有些自责,小二哥一定是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里的。就如同她一样,一路上肯定担心受怕的,又自责,生怕把她弄丢了。
小二哥毫不客气地灌了一杯杨平顺送来的茶水,“人找到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一直在贺春楼里等着你带信儿来。后来还是跟掌柜的一说,掌柜才说了,说是你姑母家的杂货铺已经被人给收回去了,我这才知道坏事了!”
沈团团重复了一遍,“铺子被收回去了?”
小二哥一看沈团团疑惑地打量着沈春云夫妇俩,就知道自己这张嘴又坏事儿了,“那啥,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你们有事儿好好说啊!那我就先走了啊。”
“我送你出去。”杨平顺也赶紧地溜了。
沈团团凝重着小脸,“小姑母,你还不打算说点儿啥吗?要不然,我就去问我小姑父?”
沈春云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就是因为这些破事儿一件一件地接着来,才着急上火给卧床了……”
原来,原来开了有近十年的春云杂货铺被关门了,是因为,铺子的租期到了,沈春云跟往常一样,早就备好了一年的租金,就等着老东家来收租金。
但是哪成想,租金没给出去,老东家的儿子就来了,说是要收回铺面,自家开铺子用。这杂货铺里那么许多东西,这等快要到了期限了才说是要收回铺子,这一时半会儿地也没有地儿找新的铺面。这东西也没地儿搬去。
沈春云上门寻了好几次老东家,试图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能换上一个月半个月的,房租也照给。
但是没想到,老东家也只是叹气,跟沈春云赔了不是,说是如今儿子娶了媳妇了,也做不了主了,铺子的也交给儿子媳妇在打理了。
沈春云也看得出来,老东家真的也是无力改变,跟老东家的儿子提了几回,就是涨点儿租金也算了,毕竟也开了十年了,这附近的人家,和村子里头来拿货的,来城里的,也习惯了到她的春云杂货铺买点东西。
这猛地铺子关门了,这么多年积攒的老主顾,不都是要丢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