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中,也不知时间流逝,怕是过了一天都不止。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惨呼。
“若雪,你掐我干嘛?”
“哼,夫君,为妻就在你怀中,你却想着那个鬼女人。夫君这般大胆,是想试下血海剑的锋芒吗?”
“哪,哪有,我想的只有若雪。呵呵,呵呵。”
黑暗中,响起了长剑出鞘的声音。
“不要啊,若雪,为夫错了,屁股都错烂了。”
“哎!”许若雪幽幽一叹:“夫君,你若想她,就随你想吧。哼,你想她又有什么用?这个时候陪在夫君身边的只有我,与夫君同生共死的也是我。”
小道士更是一声长叹:哎,奇了怪了,连我心中想什么都知道。女人啊,你怎能这般神奇?
还有柔儿啊,你现在身在哪?你还是生魂,可我却要做鬼了。等你魂体回归肉身后,你我就真正是,人鬼殊途了。哎!
好在身边还有若雪相伴,自己短短的一生中,能得到这两位美人的青睐,于生足矣!
想想这数月来的经历,实在精彩纷呈。人生种种的滋味,也算品尝了太半,也不枉费了来这人世一趟。
这般想着,小道士心里便淡然了不少。
他搂紧了怀中的美人,柔声说道:“若雪,这一世有你相伴真好,下一世我俩再做夫妻。”
“嗯!”许若雪应了一声,腻声回道:“夫君,有你陪在身边,若雪就算是死,心里也甜得很。”
小道士听了感动,低下头吻住了美人的唇。许若雪嘤咛一声,极力响应。
两人正甜蜜时,不远处却忽然响起一声闷哼。那声音虽极力压抑,但其中蕴含的痛苦,却是让人听了心中寒。
是太一子!
出什么事了?
小道士亮起火折子,借着一点光,和许若雪走过去。
车马库那,太一子背对着自己,面靠在墙上,似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小道士叫道:“太一子,太一子。”
太一子应了声:“师叔。”
“你怎么了?”
“没事,师叔,我只是想起师父,心中痛恨!”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劝道:“太一子,我们道士讲究顺天应命。师兄以身死阻止了一场浩劫,立下奇功。如果这就是师兄来这世上的使命,我等便认了吧。”
太一子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叔,我做不到。”
“我一个人躺在这,想了很久很久。师叔,如果此次我等能平安回九宵宫,我也会认命。可是不是,不是的啊!师叔。”
太一子凄声叫道:“我们一行道士七人,回去却只有我一人,连我师父都丧命于此。我等付出这般代价,除掉了那等祸患,立下如此大功,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是谋大逆的大罪啊!这罪名说出去,必会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啊!师叔,我可以死。死我不怕,连师父都死了,我算什么?但就算死,我也得像个英雄般的死去。我绝对无法接受,被冠上谋大逆的罪名,死后还要受尽指责,累及亲人,祸及门派!”
“这样,我无法接受,死都无法接受,千死万死都无法接受!”
“师叔,我不服,不服啊!”
小道士沉默,他又何曾心服,他又何曾甘心!
太一子似正忍着极剧的巨痛,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师叔,我不过是个没用的人,这等冤屈,我就算打掉了牙齿往肚里吞,也会认!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怎能在死后,再承受这等污名!”
“师父他一生刚正,做事从来光明磊落,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人,内不愧于心!这一生,他不曾负过这天、这地、这人!哪怕最后死了,也死得坦荡,死得磊落。因为他的死,是为了挽救这天下苍生。所以他才不避不让,含笑而去!”
“他死得何等光明,何其伟大,可在他死后,却有一盆世上最脏最毒的污水,往他的遗体上浇!我,我……”
说到这,太一子再忍不住,放声大哭:“师父,虽然你对徒儿管教极严,但徒儿知道,在你心底深处,是把徒儿当成了亲生儿子,所以才‘爱之深,责之切’!可师父你不知道,在徒儿心里,徒儿也早把你当成了亲生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