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搜查鹿鸣台的人四个人都不陌生,正是那位传说中笑吟吟之间赐死刘宝林的太后心腹,李光。
“两位小姐,奴婢奉主子们之令来这里瞧一瞧,看有没有宫里不该有的东西,还请两位小姐跟着一起看看,免得这起子奴才们粗手笨脚,弄坏了小姐们屋子里的陈设。”李光慈眉善目,手捧懿旨,却是一团和气。
不过他这么和气,周意儿和苏如绘却只是略微点了下头,便跟着搜查的内监、宫女四处看了起来,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尽管刚才两人已经搜查了一番,但是谁晓得这些奴才里没有故意来陷害她们的,搜着搜着就搜出了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
好在两间小院搜过,并无不妥,李光礼仪齐全的告退,周意儿和苏如绘哪里敢在他面前托大?自是赶紧让秀婉和秀英扶了,又和和气气的取出丰厚的心意来,李光笑纳后告辞而去。
看着搜宫的人离开,周意儿和苏如绘都是长出一口气,彼此对望一眼,双双倒在榻上。秀婉和秀英究竟年长一些,压住心头惊悸,忙不迭的烧水沏茶,秀婉又去内室取出一对安神的金镶玉如意,给周意儿与苏如绘一人一柄握在手里压惊,这一番收拾,半晌后两人才镇定下来。
周意儿不免自嘲道:“可是给家里说的吓着了,咱们本来就没沾这些事,倒与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一般。”
“多亏了姐姐来提点我,若不然睡得迷糊之间被李公公来叫醒,那可真是惊悸万分了。”苏如绘连忙道谢。
“这样的话还说了干什么?”周意儿白了她一眼道,“要谢就谢弃病吧,她派来的人只知道我的住处,反复叮嘱说弃病要我也提醒你早做准备,虽然知道咱们两都不是那种作祟之人,但难免有小人陷害,这事儿任凭是什么身份,一旦沾染,那都是万劫不复!”
两人絮絮说了片刻,这才觉得饿得慌,让秀英去取早膳,又让秀婉去熬些粥准备着,苏如绘因问道:“昨儿辛才人屋子里搜到了巫蛊之物?是别人害她还是她……”
“自然是她想害别人!”周意儿冷笑着道,“没想到这辛才人看着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腊八那天瞧着怪可怜的,太后也不免怜惜几分,却是个心大的,你道在她床底下搜出来的偶人都有谁?”
苏如绘奇道:“谁?”
“五位皇子!”
苏如绘惊道:“这宫里妃子这许多,陛下正当壮年,她这是发了疯了么?”
“这辛才人出身寻常,父亲不过是个府令,也只是占着新鲜得了陛下的宠爱,她自己也知道有了身孕固然是好事,但怀孕到生产,再到出月子,这段时间宫里花朵儿般的妃子多了去了,谁晓得到时候陛下还记得她不记得,她既然打着以后住进仁寿宫的主意,现在的五位皇子自然就成了她的眼中钉!”周意儿冷笑道,“这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你想她如今怀着身孕,腊八时太后又敲打了一番,大家忙着撇清都来不及,谁会没事去她内室转悠?偏生她一心一意的谋害皇嗣,却不想自己也遭了暗手,还在除夕宴会上当场小产,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皇后和几位高位妃子震怒之下,为了防止还有其他害她的东西,亲自领人去搜了鸳露阁,这可好了,把这辛才人自己的底子也掀了起来!”
苏如绘道:“可知道现在怎么处置她?”
“念她刚刚小产,加上如今正是正月,皇后派了四个力大的嬷嬷把她看在了鸳露阁,这事太大了,皇后也不敢处置,所以才会在几个时辰前,领着三品以上的妃子齐齐在仁寿宫前跪宫。”周意儿叹了口气道,“听说太后闻讯后竟是淡淡的,可那样子实在叫人害怕,你不知道吧?我没能进殿去看到,但丹朱忽然就哭了,被嬷嬷哄出来后我悄悄儿问她,她说是看到太后那淡淡的模样心里寒气直冒,没忍住竟吓到了当场失仪!”
苏如绘没工夫替丹朱担心会不会冒犯太后,先问道:“太后有什么话么?”
“太后只说让皇后娘娘戴罪立功。”周意儿也十分忧愁,“如绘,你说我姑母这次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