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白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不停的弯腰,嘴唇贴近夕颜的嘴唇,最后却落在她的额头上:“我什么也不会做,就是想抱着你睡觉。”
夕颜松开拽着夏夜白的手,身子想里边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给夏夜白腾出的位置。
夏夜白脱掉身上的外套,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嘴唇贴着夕颜的颈项,伸手抱住她的腰肢,夕颜同样抱着他。
营帐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独有的味道,那是春天的气息。
匈奴王宫:
夷澹宫紧闭的宫门被轻轻推开,露出大殿中矗立如雕像的乌为汗王子,一身灰色的衣裳,像是在天空中迷失了方向的老鹰。
“孩子。”
那声音,苍老而又沧桑,上唇与下唇想贴,发出的声音浑厚的就像是晨间的钟鼓一般,是浑厚的,也是颤抖的。
“父皇,母后。”
一直站在窗边,不知凝望着什么的乌为汗突然转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匈奴王和王后,惨白的脸上,那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勉强。
看着那走近的两人,乌为汗突然发现双亲竟衰老的如此厉害,两鬓如霜,眼眶深凹,原本合体的衣裳此刻穿在身上竟是松松垮垮的。
那如鹰一般的眼眸不由觉得酸涩难当,眼前的世界似乎被重重的雾气笼罩,父皇母后一向疼爱妹妹,可琉璃一行,却让他们的爱女成为琉璃的俘虏,人质,芷凝她虽然乖巧懂事,深明大义,不过……
想到为了自己的大业牺牲的妹妹,乌为汗心里一片酸楚,她原本是整个草原的珍珠,却因为自己吃尽了苦头,父皇母后虽然未曾因为这件事责怪过他,不过他却每日都在自责。
她,不仅仅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她的乖巧懂事,她的深明大义,只会让他的负罪感更重。
“父王母后,身子怎么样了?”
乌为汗站在窗口,匈奴的王上王后也没有再上前,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怎么可能会好呢?两年的时间,他们却好像已经苍老了十岁,时间,怎么会如此残忍。
匈奴的王上和王后两人手牵着手,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底是深深的不忍和痛楚,走到桌旁,坐下,双手紧握成拳,没有人说话,可是那表情说明了一切。
现在的匈奴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和议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然,就只有毁灭,被琉璃彻底的毁灭。
可是……
苍老的匈奴王看着自己的儿子,雄才大略,野心勃勃,比之年轻的自己完全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孩子,可现在,他却是匈奴的千古罪人,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责备吗?鞭打吗?在琉璃攻破鼎城的时候他确实有这样的冲动,不过他的作为都是他默认的,他们没有错,如果琉璃没有那个叫莫夕颜的女人,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是乌为汗的父亲没错,但是同时,他也是匈奴的王上,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匈奴百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更不能让他的子民置身水火。
琉璃的恭王爷已近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如果想要和议,就必须交出乌为汗,匈奴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不战,而是面对那火力威猛的炸药,血肉之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能力。
乌为汗看着匈奴的王上,还有坐在他身旁的王后,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皱纹,定在低山的脚动了动,跑到了他们的跟前,只听到咚的一声,他低着头,已经满脸沉痛的跪在了他们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