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被埋地下一天一夜,南风凝守了一天一夜。
等她睁开双眼,正见满山枯黄,风过处落叶飞扬,一派深秋景象!
女捕心中大骇,难不成这满山灵气都被他吸光了?
其实不然。鸡笼山既为第四十二福地,因势利导,灵气自来,从未枯竭,又岂是吴铭小小的身板能够吸干。
草木之所以凋枯,是因为突然空了菩提树这块,四周的灵气自动赶来填充,使得附近灵气稀薄所至。等过了三五日,灵气渐渐充盈,山林便会有春夏气象。
天边已泛鱼肚白,鸡鸣寺的晨钟随之敲响。
钟声雄浑激越,深沉清远,沿着山头八方传开,余韵无穷。
今天这钟声尤为长久,想来是有贵客到访。
南风凝瞥了眼毫无动静的菩提树,再次入定。
钟声一响,鸡鸣寺上下便一派繁忙景象。
比丘、沙弥、伽僧还有各院首座,开山门的开山门,添灯油的添灯油,扫地擦窗、掸灰除尘,忙得不可开交。
迎的虽是贵客,可众僧脸上却见不到半点喜悦,因为山门处站着的几个红袍番僧是来踢馆的。
“诸位师兄弟,师尊一世佛心,鄙寺千载善名,今日都在你我肩上了!”
“阿弥陀佛……”都是雾隐大师的高徒,余下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几位高僧并肩而下,虽都是地级,却也气势冲天。
“呵呵……”似感受到了几位高僧的气场,正立在山门,仰望满山大小数百庙宇的红袍人不由微微一笑,“雾隐自己不来,却用几个地僧迎我,端是有趣……”
回头低语几句,随从当即取下了匍匐在地上的一个红袍人的项上锁链。
“谛听,且随本座上山!”
“呼喝,呼喝……”名叫谛听的红袍人缓缓起身,口涎稀里哗啦流了一地,水量惊人,吴铭要是在一定佩戴的五体投地。
沿着登山石阶,一排灰袍人和一排红袍人对冲而来,于半道相遇。
鸡鸣寺高僧正欲宣佛号行礼,忽然听见洪亮的诵经声如潮水般迎面压来。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高僧纷纷屏气凝神,互视一眼,都看到相同的答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难不成这番僧想用梵文版本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来个下马威?’
高僧们顿时心头一松,原来是考俺外语!
细细辨识音节,正欲用梵文对诵,那边诵经声却戛然而止。
高低不同粗细各异的国语紧接着同时响起:“出家人四大皆空,久闻鸡鸣寺乃东土禅宗之首,却不知台上几位高僧六根清静否?”
前半句还杂七杂八的声音却在后半句陡然整齐划一,等灰袍人迎上前来,正看见一排一模一样的西域番僧!
“吐蕃国师,桑耶·多金巴钟,上山拜谒,南无格绒辛拉悟噶(吐蕃语:南无普贤光明佛,是密宗宣的佛号)……”
一排红袍人无论相貌,声音,表情,动作,竟完全一样!饶是一排地级高手也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吐蕃国师!
几位禅宗高手虽面色平静,却个个背后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