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先头铁骑是满清八旗中地两白旗精锐,领军主将就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亲哥哥武英郡王阿济格,两白旗虽然是建奴八旗中的下三旗,可自从多尔衮成为摄政王以后,两白旗的地位就跟着水涨船高,势力也迅速膨胀!
这一次阿济格得以成为先锋大将,就是因为摄政王多尔衮地缘故,多尔衮有意要让他的同胞哥哥阿济格。以及同胞弟弟多铎在这次征讨大明的战争中多立战功。
阿济格是建奴当中为数不多地悍将,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没什么头脑。
当探马回报说有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正从大同城外往北浩浩荡荡地开进时,头脑简单的阿济格把他勇敢又鲁莽的性格挥到了淋漓尽致地程度,他不管自己手下只有八千铁骑,也不管大同城外的这支军队是什么来路,更懒得考虑大同城内是否还有更多的明军存在,就毫不犹豫地率军起了进攻。
阿济格一声令下。建奴铁骑迅速摆开攻击阵形,加快了行军速度。
马头攒动、铁蹄翻腾,在潮水般地铁蹄声中,两白旗的八千铁骑就像一股白色的飓风,向着李岩率领的陕西义军席卷而来。
流贼中军。
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李岩刚刚接到荆茂成地回报,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当中,虽然还无法确定这支骑兵是什么来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是闯王李自成派来地援军!
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大明骑兵,或者是传说中地建奴,反正他们都不会是义军的朋友。他们只可能是义军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好迎击的准备,要是让这支骑兵冲乱了阵形,六万多大军就会兵败如山倒。那就什么都完了!
李岩当机立断,厉声大喝道:“传令全军,立即停止前进,就地结阵!”
“李虎。”
“在。”
“立刻把辎重营地辎重车辆全部推到北边,构筑车阵!”
“是。”
“回回营、革里营、改世营、乱世营、左金营立即向中军靠拢,长枪兵在外,刀盾手居中,弓箭手在最里面。立即构筑圆形防御阵形!”
“是。”
“荆茂成,李玄。”
“在。”
“老鸦营、孤山营按兵不动,留在中军警戒!”
“是。”
李岩的军令逐一下达,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如果陕西义军能够遵照他的军令迅速列好防御阵形,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建奴铁骑未必能占到便宜。可惜地是。李岩手下的六万多义军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当阿济格率领两白旗的八千铁骑冲到近前时。李虎才带着杞县营的两千子弟兵才刚刚把辎重车辆推到阵前,还没来得及连成车阵。
还有回回营、革里营、改世营、乱世营和左金营,虽然已经勉强靠在一起了,可没等建奴骑兵杀到,他们自己就已经阵脚大乱了,弓箭手被挡在外围进不来,长枪兵被堵在里面出不去,整个就是乱哄哄的一大团,一塌糊涂。
只有荆茂成的老鸦营和李玄的孤山营还勉强能算得上阵容整齐,可惜地是这两个营人马太少了,虽然昨夜那场激战结束之后,李岩就往里面补充了三千多新兵,可就算这样,两个营加一块也还是只有五千人。
大同,小东门。
大胡子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地说道:“流贼……完了。”
刀疤脸的表情也忽然间变得很复杂,既不像是幸灾乐祸,也不像是同情和怜悯,低声叹息道:“流贼虽然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可他们面对的却是建奴两白旗的精锐铁骑,要想挡住建奴铁骑的重骑冲锋,太难了!流贼一旦被建奴重骑冲垮了阵形,那这一战就会成为一场屠杀。”
赵信也慨叹道:“也真是难为李岩了,要让这六万多乌合之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摆好圆形防御阵形,太难了,这一战流贼的确败局已定,要是不出现奇迹,他们就只能等着建奴铁骑地屠戮了。”
“未必。”王朴却忽然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流贼地车阵虽然没有结成,可突在最前面的那两千流贼看上去却似乎是一支训练有素地精兵,建奴的铁骑虽然厉害,可要想轻易凿穿这支流贼怕是没那么轻松,现在的关键是……李岩能不能在建奴凿穿那伙精锐流贼之前把流贼大军的圆形防御阵形整肃好!”
赵信忽然现了什么,大声说道:“将军,这边还有一支流贼没有乱,李岩为什么不把这支流贼顶到前面去?”
“这支流贼是用来提防我们的,李岩担心我们会趁机出兵夹击他们。”王朴摇了摇头,喟然道,“虽然是大敌当前,可李岩的心智并没有乱,他并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呀,这也可以说明,战局仍在李岩的掌控当中。”
“是吗?”大胡子和刀疤脸摇头不信道,“那我们倒是要瞧瞧,这个李岩他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大同城外,汹涌向前的建奴已经与流贼迎面相撞。
建奴骑兵与蒙古骑兵不一样,蒙古骑兵是清一色的轻骑兵,擅长骑兵游击战术,而建奴骑兵中却有为数众多的重甲骑兵,这些重甲骑兵可以凭借强大的冲击力从正面撕开敌军步兵的防御阵形。
当然,建奴的重甲骑兵和西方世界的重甲骑兵是完全不一样的。
建奴的重甲铁骑披挂的重甲不是笨重的整块式板甲,而是相对轻便却更为坚固的锁甲,这种锁甲由成千上万个小铁圈互相串连而成,可以有效抵挡利刃的劈砍,但对箭矢的防御相对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