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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高照,天色明媚;
老树遮阴,山溪潺潺。
亭台之中,坐着一位老者。其须灰白,双目微闭,神态淡然,犹自左手结印,右手抚着长须,轻声讲述着修炼的诀窍,以及家传道法的玄妙。
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几位修士,有中年人,也有女子,皆在凝神聆听、潜心领悟。
这是家族的长者,为晚辈传经授道。
而便于此时,有响声传来。
“砰——”
老者的话语一顿,慢慢睁开双眼。
在场的修士,循声看去。
与亭台相隔数丈,有个山洞。而响声便来自洞内,分明是禁制崩裂的动静。
而不过转眼之间,洞口冒出一位年轻的男子,身着家族弟子的服饰,脸色黄,颌下短须,其貌不扬,却散着飞仙的威势,竟是一位仙道高人。
老者微微一怔,失声道:“来者何人,怎会开启我沙家的传送阵法……”
而与之瞬间,山洞内再次冒出两人。一个须银白,形容枯槁;一个满脸皱纹,佝偻腰背,两眼中有血光闪烁,莫测的威势令人胆寒。
老者站起身来,又忙举手示意。
亭台外的几个修士,已是脸色大变,所幸得到长辈安抚,这才没有惊慌失措。
却见年轻男子拱了拱手,笑道:“嘿,本人无先生,与家里的两位管事途经此地。而这位莫非是沙家主,失敬……”而他话音未落,又道:“老万,不得无礼——”
满脸皱纹的老者,竟然脚下不停,直奔亭台,显然要冲着沙家主动手,遂即又身形一顿,默默闪到一旁。
沙家主强作镇定,念头急转。少顷,他恍然道:“难道三位来自磐石城?彼处曾有沙某的一套宅子,于多年前转让给了柴渡前辈,而宅内的传送阵,好像并未拆除。如此想来,三位乃是柴家的道友……”
“嗯!”
年轻男子点头承认。
沙家主顿时松了口气,却疑惑难消。他打量着突如其来的三人,疑惑道:“不过……”而话未出口,已被打断——
“此处是何所在?”
“金沙岭,位于南阳界西南,再去数万里,便是西华界……”
“多谢指教!”
年轻男子无意逗留,踏空而起。
而两位老者,也就是他的随从,竟迟迟疑疑,好像不愿离开。
沙家主没作多想,举手挽留道:“三位道友,难得来我金沙岭,何不盘桓两日,以便沙某略尽地主之谊……”
年轻男子“嘿嘿”一乐,也不多说,与两位老者,扬长而去。
“古怪!”
看着那远去的人影,沙家主暗暗摇头。
“与柴家相交多年,从未见过那三人,而衣着装扮也不尽相符,本想留下来盘问一二……”
“师伯,阵法已遭毁坏……”
“啊,岂有此理……”
“是否召集人手,前去追赶……”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位沙家的家主尚在患得患失,却不知他刚刚躲过一劫。
数百里外。
无咎与鬼赤、万圣子,踏空而行。
此前的磐石城,即将陷入重围之时,无咎想到了住所地下的阵法,于关键时刻冒险一试。所幸没出意外,转瞬传送而去。却不料横穿南阳界,抵达十多万里之外。获悉了金沙岭的具体所在,三人匆匆离去。
不过,鬼赤与万圣子,依然困惑不解。
“无咎,那个沙家主,不难猜到你我的来历……”
“是啊,应该杀了他……”
“否则难免走漏风声……”
“灭了沙家,再狠狠抢他一把……”
“够了!”
无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分说道:“本先生的名声虽然不佳,却自有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沙家主没有翻脸,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鬼赤低头不语。
而万圣子依然抱怨不停——
“妇人之仁,迂腐不堪……”
“老万,你倒是精神了,今晨时分,缘何失魂儿一般?”
“哎呦,无先生,就此打住,老万不与你啰嗦!”
“万兄,昨晚究竟生何事?”
“没啥、没啥,真的没啥……”
万圣子乃是妖族的祖师,老奸巨猾,桀骜不驯,从来不会屈服于他人。谁料无咎的三言两句,便让他窘迫难耐,竟主动认输求饶,不能不让鬼赤感到诧异。而万圣子又岂肯吐露半句,连连矢口否认。
三人继续前行,又去数百里。
曾经茂盛的山林,渐渐消失。大片的荒漠,迎面而来。
无咎放缓去势,拿出一枚玉简查看,然后凝神远眺,出声道——
“此前固然遇险,却也借助阵法横穿南阳。如今越过这片大漠,便是西华界。两位,有何高见?”
“南阳界已非久留之地,你我不如前往西华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