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盘膝坐下。
所谓的状况,又是怎样一个情形呢?
无咎的心神,稍稍一缓,他的脸色,再次黑白变幻。他伸出右手,摊开掌心,一团黑白闪烁的光芒呼之欲出,随之强大莫名的威势令他心神悸荡。他猛地合拢手掌,犹自神魂不定。
圣兽之魂,虽然没有入侵躯体,而它强大的气机,似乎不甘于屈服玄月之印。只要稍有不慎,便被它牵动神魂。倘若听之任之,难说不会被它掌控元神。假以时日,整个人岂不成了行尸走肉?
而奴役驱使他无咎的正是圣兽之魂。
这便是焦虑所在。
只要将圣兽之魂,赶回魔剑,应该能够解除隐患。而它与玄月之印,已融为一体,即便神识,也难以区分……
黑暗的密室中,无咎伸手挠着眉头。
前往地卢海,倒也罢了。前往卢洲,难免遭遇曾经的对手。故而他闭关修炼,提升修为,势在必行。而圣兽之魂却在捣乱,又如何安心修炼呢?
而那金色的小人儿,倒是无恙,已抓出两块五色石,忙着吐纳调息。
无咎静坐片刻,手中多出一把黑色的短剑。随着他凝神出窍,周身金芒闪烁,一片诡异的天地,再一次呈现面前。
而他的元神之体尚在半空,便听有人恨恨出声——
“无咎……你害我好惨……”
朦胧之中,一道金色的人影躺在地上,许是饱受摧残,显得虚弱、狼狈不堪,便是法力凝结的服饰,也变得残缺不全。
那是龙鹊,并未失去修为。察觉有人到来,他挣扎坐起,咬牙切齿道:“放我出去,不然你必遭报应……”
在他的数十丈外,坐着两道黑影,稍稍有些晃动,旋即又寂然如旧。
与之瞬间,更多的黑影,从远处蜂拥而来,足有数百之多,形同大片的乌云,随之阴风阵阵而杀气森然。
无咎踏空而行,飘然落在龙鹊的面前。
数百兽魂已呼啸而至,却环绕四周,虽也狰狞凶狠,却又好似带着莫名的敬畏。
龙鹊惊慌道:“无咎,我郑重的敬告你啊,我乃玉神殿的祭祀,你得罪不起……”
无咎笑了笑,抬手一挥。
尚在四周盘旋的兽魂,霎时疯狂拥挤起来,转眼便将龙鹊卷到半空,然后撕咬着浩浩荡荡远去。凄厉的叫喊声传来,依然是那样的销魂——
“啊……啊……”
无咎伸手挠挠耳朵,悠悠然踱步往前。
尚在角落里的两人见他到来,知道无从躲避,索性不予理会,各自背过身去。
无咎也不介意,到了三丈外,伸手撩起衣摆,这才觉他法力凝结的长衫形同无物。他自嘲一笑,就地坐了下来。
“钟灵子,钟尺……”
无人回应。
“两位前辈……”
无咎又试探着唤了一声,却还是没人理会。他摇了摇头,自顾说道:“我遇到两位前辈,已达数十年之久。奈何我亡命天涯,朝不保夕,始终无暇与两位结识,难得今日空闲,不妨自我引荐一二。”
他此番现身,竟是自我引荐来了。
钟灵子与钟尺,虽然背转身子,却相互看了一眼,戒备的神色中透着疑惑。
“我乃神洲有熊国人士,出身王族,将军之子,家道没落之后,借助九星神剑,而意外踏入仙道。先是拜入灵霞山,却因神剑的缘故,屡遭陷害,不得不四处逃亡。两位前辈,是否听说过苍起?”
无咎叙说着自家的身世来历,不忘趁机套着近乎。
“哦,想必两位前辈所处的年代,远于苍起。而从两位前辈的修为看来,神洲结界已然存在。苍起,乃是一位志向远大的高人,他炼铸九剑,便是要破除神洲结界。怎奈功亏一篑,身陨道消。所幸他的神剑与修为传承,落在我的手上。既然天降大任,我又岂敢懈怠。而当我修至地仙圆满,招来玉神殿的追杀。各家仙门唯恐惹祸上身,经也联手与我为敌。当年万灵山的万灵谷中,两位前辈所见到的情形便是如此。而神洲结界存在一日,我神洲的修士便无出头之时啊。哪怕我遭受再多的屈辱与误解,我也绝不会辜负苍起的传承,辜负祁散人与太虚的期待,置各家道友的生死而不顾。于是我前往西周国的玉山之巅,与玉神殿的飞仙高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
无咎说到此处,禁不住缓了口气。便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玉山之巅,生死搏杀的豪情依然令他感慨万千。
便于此时,钟灵子与钟尺,竟然缓缓转过身来,并异口同声道——
“那场大战的结果如何,神洲结界又怎样……”
……
ps:猪脚在书里书外,遭受的辱骂与误解一样多吧,而你我若是身在其中,同样的机缘,能否做得比他更好,比他走得更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