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会……”
灵儿获悉强敌的来历,忍不住惊讶一声。苦云子,星云宗的宗主,竟然出现在这远离贺州的孤岛之上,着实难以想象。而无咎遭遇暗算,传送出错,又怎会遇到苦云子,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无咎刚刚吃了大亏,却神态如常,他抬手止住灵儿,转而看向远处的苦云子——
“前辈啊,你让我寒心呐,枉我尊你敬你,奈何人心叵测……”
“哼!”
苦云子哼了声,摇头道:“无咎,你昨日留下,无非要探听虚实,却早已暗中防备。而今日你安然无恙,又何必装作委屈而如此的虚伪?”
“嘿!”
无咎笑了笑,不置可否,抬脚越过海滩,来到四位月族兄弟的身旁,有恃无恐道:“苦云子,你我是以和为贵,还是拼个死活,悉听尊便!”
“我有言在先,今日杀不了你,从此作罢,决不食言!”
苦云子倒也痛快,言简意赅道:“何况我已放了你的分身,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诚意?”
“哈,好一个诚意!”
无咎翻手抓出一块玉片抛在海滩上,顿时云光闪现。他不再罗嗦,吩咐道:“兄弟们,走啦——”
四位月族的壮汉不作迟疑,相继跳上云舟。
而无咎却拱起双手,煞有其事道:“告辞——”
远处的苦云子,竟也举起双手而摆出相送的架势。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转眼间却是好友道别的场面。
无咎抬手一挥,云舟腾空而起。而便在他离去之际,忽又扬声道:“此时的扎罗峰,仅有瑞祥一位高手。言尽于此,不送……”
话音未落,他踏上云舟,腾空而起。
尚在海面上撒野的卷毛神獬冲了过来,托起灵儿,随后追了过去。
苦云子与他的弟子,依然踏空而立。当远去的云舟消失在神识之中,他这才微微点头道:“懂得隐忍不,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当机立断,懂得借刀杀人。如此一位年轻人,了不得啊……”
……
云舟之上,端坐着六道人影。
除了四位月族的汉子,还有操持云舟的无咎,以及陪伴说话的灵儿。至于卷毛神獬,虽然找人立了大功,也着实有些疲倦,吞了一把灵石之后,乖乖躲在浑天禁中酣睡。
而如此轻易的找到了无咎,使得灵儿欢喜不已。她陪坐一旁,道出来由,询问前后原委,旋即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呀,总是上当受骗,缘何不长记性呢,若非你有所防备,苦云子岂能饶你?”
“嘿……”
无咎操持着云舟,笑而不语。
这年头有人关切、惦记,便是一种福气。哪怕是接受几句痛斥,他也颇为的受用。
“你有四位兄弟相助,又有神弓在手,伤势未愈的苦云子,根本奈何不了你。你却不计前嫌,与他以和为贵,真乃妇人之仁,也难怪你总是重蹈覆辙……”
灵儿获悉无咎的惊险遭遇之后,感同身受,而抱怨之余,又恨恨难平——
“即便你与苦云子,互有顾忌,缘何又将扎罗峰的虚实与他分说呢,如此岂不是与他沆瀣一气,哦……”
无咎依然不言不语,只管默默倾听着来自身旁的关切与质疑。
而灵儿却明眸闪烁,一把抓住他的臂弯,悄声道:“小子,你定有隐瞒,如实说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端详着那动人的小脸,焦虑的神态,无咎的笑容中也添了几分暖意,轻声分说道——
“且不说瑞祥的品行操守如何,却擅长谋略而令人叹服。离开扎罗峰时,他有临别赠言,玉神殿的玉真人,即将抵达部洲。他是好心提醒?非也!他是怕害我不成,回头找他算账。而有了玉真人为他撑腰,我又岂敢以身犯险!”
“既然识破他的诡计,为何……”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啊!当时你与春花姐,已传送远去,我总不能猜疑阵法有误,谁料还是防不胜防,最终吃个哑巴亏!”
“而你与苦云子……”
“哈,这帮所谓的高人,均为市侩之徒,但凡不能为己所用,便不惜余力铲除。只可惜他伤势在身,杀不了我。而我修为远逊一筹,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虚以伪蛇,尚不至于拼死拼活,我想他也是这个心思!”
“而你的临别赠言……?”
“苦云子躲在大海之中,看似走投无路。而他偏偏选择了一座距离部洲仅有数万里的孤岛,用意再也浅显不过。便是伺机夺取部洲,以便他重整仙门!”
“是啊,部洲已被玉神殿与观海子舍弃,只要他除掉瑞祥,失落各地的星云宗弟子,便将归顺……”
“嗯,于是我将部洲的详情,如实告知,但愿那位前辈,能够记下我这个人情!”
“嘻嘻,你在借刀杀人!而玉真人亦将前往部洲,只怕苦云子得不偿失……”
“关我屁事!”
“小子,你够坏哦!”
“以智取人罢了,总好过打打杀杀!”
“慢着,你的脸色缘何黑了……咦,又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