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丁的神色如旧,却气势逼人。
“此地不是星海宗……”
“哦,曾记的炼气弟子,如今成了地仙六层的高手,便敢顶撞师门长辈,很是了不得啊!”
穆丁的脸色难看,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而他原本性情乖戾,又是贺州仙门成名已久的人物,地仙九层的高手,自有一种蛮横的威势。
谁又让某位先生曾为星海宗的弟子呢,这是被人拿住把柄了!
无咎的眼光闪烁,好像是忍耐不住,抬手抓出紫色的狼剑,叱道:“我再问一遍,我的兄弟何在?”
这般纠缠下去,徒劳无益。为了兄弟,他不惜翻脸动手。
吴昊与李远等人,只当某位先生恼羞成怒,而牵扯仙门,外人不便多问,于是各自急忙往后退。
而穆丁似乎不为所动,淡淡道:“这是要欺师灭祖啊!而你虽然大逆不道,本长老却不能不讲清楚了。你亲眼所见,洞府空置,你的那帮兄弟,早已不在银石谷……”
什么叫欺师灭祖?诛心之言啊!
无咎顾不得多想,忙道:“你承认我的兄弟住在此处便好,而人又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
无咎气急无奈,抬剑一指——
“我的兄弟,莫非在你身后的洞府之中?且打开洞门,我要查看……”
事已至此,他拿这个穆丁,一点办法也没有。当初是他让韦春花带人前来投奔,谁料竟会冒出一个星海宗的长老呢。而韦合与广山,皆没了踪影,他唯有指望穆丁告知实情,怎奈对方却摆出长辈的架势,来个一问三不知。
“你的兄弟去往何方,你该询问你的兄弟才是!”
穆丁依旧是冷脸相对,道:“而你却无事生非,肆意挑衅,恕我不能答应,有胆尽管动手!”
无咎更加恼怒,叱道:“我一群兄弟住在此地,遭到禁制,难以外出,有飞卢海的梁丘子作证。我今日寻来,却人踪杳无。穆丁——”
他大吼一声,咬牙切齿道:“承蒙你收留我的兄弟,我理当记下这份人情。而我的兄弟不见了,你也务必要给我一个说法。如若不然……”
穆丁神色不屑,反问道:“如若不然,又将怎样?”
无咎不再多说,双目喷火,面带杀机,手中的剑芒霍然暴涨。他此前碍于情面,多有顾忌,故而一忍再忍,而最终还是忍耐不住。这个穆丁,倚老卖老,假意敷衍,满口胡话,捉弄他倒也罢了,却分明是心怀叵测。为了兄弟们的安危,他已顾不得许多。
谁料与之瞬间,四周光芒闪烁,一座阵法霍然出现,足有数十丈方圆,将峡谷两端,以及他与吴昊五人,尽数笼罩在内。
无咎始料不及,随即又瞪大双眼。
阵法出现之际,平地冒出六位老者的身影,均为地仙八、九层的高手,虽相貌各异,却似乎并不陌生……
“哎呀,怎会这样?”
“这是自投罗网啊,无先生……”
“你得罪了师门长辈啊,快快求情……”
吴昊五人只当是陷入无妄之灾,顿时惊慌失措。
“闭嘴!”
无咎叱呵一声,却并未慌乱,也不再动怒,反倒变得异常沉静。他打量阵法外的穆丁,以及六位突如其来的老者,有些难以置信,又仿佛早有所料,点了点头,道:“我当初以为,星海宗的地仙长老,均已投靠了星云宗,想不到都跑到卢洲来了!”
那六位老者,他并不熟悉,却也见过,分明就是当年星海宗的地仙长老。
“而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与你穆丁无冤无仇,只为找寻兄弟而来,你却设下阵法对付我?”
无咎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看来我的那帮兄弟,已下场不妙……”
“哼!”
穆丁冷哼一声,叱道:“无咎,你曾为星海宗弟子,后又改投星云宗,已犯下了欺师灭祖之罪。倘若你就此悔悟,为时不晚,只须重归星海宗,我便可网开一面……”
“我的兄弟呢?”
“你自身难保……”
“我只要我的兄弟!”
“你切莫自误……”
一方在劝说归顺宗门,而一方只要他的兄弟。
“我呸!穆丁,你自恃人多势众,又是阵法陷阱,便敢蓄意相欺而为所欲为?”
无咎突然啐了一口,后退几步,收起剑光,却抬手抓出一张人骨大弓,旋即双眉倒竖而恨恨道:“来吧,大不了鱼死网破,看看诸位又奈我何!”
他举起大弓,凛然又道:“兄弟们,给我破了这狗屁的阵法——”
吴昊五人尚在忙乱,不由得精神一振,各自飞剑在手,随即摆出拼命的阵势。
穆丁看得清楚,不敢大意,冲着左右使个眼色,六位老者同时掐诀,便要催动阵法。
而恰于此时,一群人影从远处冲来。
其中为的年轻女子,尤为醒目,只见她白衣飘飘,扬声叱呵——
“谁敢欺负我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