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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想不到,襁褓中的死婴竟会炸开。
所爆的威力,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迅猛,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
无咎离地不过三尺,他无从躲避,猛然抬手一挥。霎时寒气奔涌,片片寒冰闪现。不过眨眼之间,他的前后左右多了一层厚厚的玄冰。而玄冰之中,还有一男一女,那狰狞的神情,锋利的短剑,虽被禁锢不动,却令人胆寒。
同桌的男女,竟然出手偷袭……
“轰——”
而无咎刚刚施展出化妖术,威力尚未显现,强横的杀机霍然而至,随即一声闷响而玄冰崩溃。他应变不及,往后飞去……
“砰——”
直飞十余丈,狠狠撞在院墙之上,顿时光芒闪烁,那看似寻常的石头墙,竟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坚硬。
无咎狼狈落地,脚下踉跄。化妖术虽然崩溃,强大的防御却毋庸置疑。而他尚未缓口气,两眼微微一缩。
便在他遭到偷袭的瞬间,院门已然“咣当”关闭。随即几道人影忙乱而来,竟是荀万子五人,飞剑在手,后背相对,结成一个小小的阵势。虽然各自并无大碍,却是惊恐不已。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鬼族……”
“岂止鬼族,这是鬼窝。所谓的宾朋,均为炼尸、鬼煞……”
“不仅是鬼窝,还是阵法陷阱……”
“方才的偷袭,乃蓄意而为,只为对付先生,先生是否无恙……”
“莫要慌乱,且听先生吩咐……”
灯笼摇晃,阴气森森。整个院落,已被杀机笼罩。
便于此时,惊咦声响起——
“无咎,你竟能躲过鬼婴的自爆一击……”
出声之人,正是唐家主。他站在庭院之中,他的左右则是青年人与几位仆从模样的老者。而在场的数十个宾朋好友,或炼尸鬼煞,则是站立四周,皆手持飞剑,一个个死气环绕而杀机森然。而之前参与偷袭的一男一女,已随同崩溃的玄冰炸成粉碎。
“嘿……”
无咎冲着荀万子五人使个眼色,然后摇摇晃晃站定。他打量着那个唐家主,好奇道:“老鬼,你究竟是谁,我缘何不认得你呢?”他抬手一指,又问:“你总不会预先知道本人要来,这才摆下如此阵仗吧?”
“哼!”
唐家主的神态举止,虽然诡异,却还是老样子,似乎与鬼族没有关系。而左右的仆从,数十个已呈现出炼尸症状的修士,以及这阵法笼罩的院落,表明他并非寻常之辈。只是他依然纠结他的鬼婴,阴沉道:“你且说出你所施展的神通,我再告知此间的详情……”
无咎的眼光一闪,脱口道:“玄武变!”
“玄武变?”
“嗯,妖族的化妖术!”
“妖族?”
唐家主神色狐疑。
无咎抬手示意,神秘兮兮道:“嘘!此神通,为万圣子所传,切莫让他人知晓!”言罢,他耸耸肩头,不解道:“今夜怎会这般巧合呢,竟撞进鬼窝,晦气啊……”
“哼!”
唐家主的身形突然扭曲,旋即倒在地上,随之光芒闪动,原地多了一位银须银的老者,散着强大的威势。
与之瞬间,他左右的随从也现出原形,随着一具具冰冷的肉身被抛在地上,庭院中多了六位老者,均为五命、六命的鬼巫高手。
“鬼族的大巫……”
无咎恍然大悟,惊讶道:“你我也算老相识,却不知如何称呼?”
来到卢洲之后,他与鬼族打过数次交道,也与鬼族的几位大巫交过手,却弄不清对方的名讳。尤其那几个老鬼,都是银须银,形容枯槁的死人模样,也着实难以分辨。
“我乃鬼宿!”
“哦,鬼宿大巫,幸会!”
无咎看向那个假冒唐家主的老者,又看向地上的尸骸,疑惑道:“唐家已遭覆灭,尔等夺舍也就罢了,却为何这般……”
所谓的夺舍之术,便是以神识、阴魂,或元神、阴神,窃据他人的肉身。此术过于阴损,常人不屑为之。而鬼族却偏好此道,并将其修炼成了一个邪恶的法门。不过,又是夺舍,又摆出添丁庆贺的场面,显然一切并不简单。
“呵呵!”
鬼宿竟阴测测一笑,分说道:“月圆之夜,适宜炼尸。恰逢这群尸煞,晋阶鬼煞之时,又炼出鬼婴,当真是喜上加喜啊。而叫人更为惊喜的是,你无咎来到此地,于情于理,都应该庆贺一番!”
他稍稍一顿,大度又道:“无咎,只要你交出玄鬼圣晶,我便放你离开唐木镇,如何?”
此人说话,虽然半真半假,居心叵测,却也不难揣度此间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