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日,料也无妨!”
无咎伸出一根手指,稍作凝神,指端冒出一点微弱的光芒,分说道:“此乃两篇经文,由我神识凝结,免去拓印的繁琐,你且参悟一二,或有用处——”话音未落,他抬手点向灵儿的眉心。
灵儿没有躲避,任凭光芒没入识海,旋即闭上双眼,而不过片刻,惊讶道:“这是……”
无咎背起双手,立在榻前,看向不远处的玉屏,随声道:“《天刑符经》,来自上古,有再造命魂之奇,有道是诸般感悟,且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元灵经》,来自民间……”
他稍作忖思,接着又道:“曾被蛮子,嗯,风不二,一个凡俗中的年轻人,称为《元灵心经》,我为你摘录其中的感悟篇,为修行之正本清源之说。有云:修者为心,正者为行,自当心始,己身了无,行为途表,为所无为。且将两者合一,潜心揣摩,或立地顿悟,亦未可知!”
灵儿兀自闭着双眼,难以置信道:“两篇经文,一正一奇,相辅相成,主旨妙义贯通。无咎,想不到你境界的修行感悟,如此之深!”
“嘿,这天下没有看不破的道理!”
无咎说的简单,却是切身的感受。不管是谁,死过几回,什么都懂了,所谓的大彻大悟也不外如是。他打量着玉屏上的画像,意外道:“那便是令尊、令堂,与你姐妹二人……”
“嗯……”
灵儿已沉浸在识海的经文中,凝神参悟。
无咎则是注视着玉屏上的画像,默然失神。看到那温馨的画面,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一家人。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转身奔着来处走去。
“无咎……”
灵儿有所察觉,唤了一声。
回一瞥,恰见人儿独坐,身影孤单,一双眸子透着不舍的神色。彼此眼光一碰,诸多情绪尽在不言中。
无咎轻声道:“安心静修!”
灵儿的腮边露出浅浅一笑,拿出禁牌抬手一挥。
无咎抬脚走向开启的石门。片刻之后,湖面上的漩涡消失。他踏空而起,飘然落在山崖之上。
月朗星稀,秋夜静寂。
无咎撩起衣摆,盘膝而坐,翻手拿出一个白玉酒壶,悠然吹着秋风、赏着夜色,饮着酒……
拂晓时分,他依然坐在原地,却一手托腮,一手拎着酒壶,两眼半睁半闭。他的模样,像是在打着瞌睡,又或是随着飘飞的思绪,去了那遥远的天边而独自徘徊。直至一缕霞光穿过长空而来,他的眉梢微微抖动。仿若游荡的心绪倏然回归,他猛然睁开双眼,收起酒壶,拿出一张兽皮,禁不住惊讶一声。
“哎呀,倒是忘了询问灵儿,这兽皮的用处,还有五元通天,破碎虚空之说,又为何意……”
“无兄弟——”
山崖上,冒出一道粗壮的身影。
韦尚,再不复之前的虚弱疲倦,而是双目炯炯,神色焕,抬手举足之间,散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威势。
“韦兄——”
无咎收起兽皮,站起身来,上下打量,惊喜道:“地仙圆满……?”
“呵呵!”
韦尚走到近前,面带笑容:“多亏兄弟在此护法,使我能够安心闭关,所幸伤势痊愈,修为略有寸进!”
“岂不是说,飞仙境界指日可待?”
“修至飞仙境界,谈何容易,境界、修为,机缘、运气,缺一不可!”
“倒也不急,我或能助指点一二!”
“兄弟你……呵呵!”
韦尚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无咎却在原地踱步,少顷,拿出一枚空白的图简,凝神拓印之后,又拿出一个戒子,示意道:“此乃渡劫的感悟,与两千块五色石,且待机缘降临,韦兄必能如愿以偿!”
“渡劫的感悟?”
韦尚接过玉简与戒子,犹自满脸的狐疑。与其想来,即使无咎的神通百变,名声远扬,也不过有着地仙五层的修为,却要指点他这个地仙圆满的高手。他嘴上不说,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我当年遭遇天劫,倒也侥幸……”
“飞仙天劫?”
“嗯,正是飞仙九重天劫!”
“哦,好像灵儿说过,我倒是忘了……”
韦尚微微一怔,急忙看向手中的玉简。
他记得灵儿说过,某人斩杀玉神殿祭司,便是在渡劫之时。而能够迎来、并渡过天劫者,放眼天下,也是寥寥无几。
“哈哈!”
韦尚将玉简与戒子收起,冲着无咎拱了拱手,也不多说,转而带着亲切的口吻问道:“兄弟,你已见过灵儿?”
这位灵儿的师兄,虽心高气傲,凡事闷在心头,却为人实在。只要与他真诚相待,倒是极易相处。
无咎点了点头,说道:“灵儿的根基浅薄,强行提升修为,难免有所不适,且让她静修调理几日!”
便于此时,一道人影从远处飞来。
竟是彭苏,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