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似乎怕了,摇头自语——
“瞧不起我啊!”
韦尚面带讥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嗯,说的好有道理!”
无咎循声看去,点了点头道:“韦尚,我不用神剑,不用神弓,仅凭我地仙三层的修为,照样将你打趴在地,你信也不信?”
不待应声,他自问自答:“你当然不信,灵儿也不答应啊。改日不妨让我的兄弟,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同时也让你明白,你与戊名能够庇护灵儿,我也不差,或更胜一筹呢!”
“你来自神洲,孤身一人,如今置身异地,何来的兄弟跟随?”
“嘿,我的兄弟遍天下!”
韦尚只当无咎在满口胡说,不以为然道:“任你花言巧语,也休想纠缠灵儿!”
无咎却寸步不让,针锋相对道:“任你软硬兼施,我也不会离开!”而他话语一顿,笑着又道:“韦尚,有无听说过山野散人的名头?”
“那不是你本人吗?”
“哦,又是否听说过,他的十二银甲卫呢?”
“……”
院门外,两人在说话;院子的石屋内,有人在凝神忖思。
灵儿盘膝坐在木榻上,怀中抱着个蒲团,即使置身于黑暗之中,她的双眼犹自闪烁不停。
透过阵法禁制,不难察觉院外的情形。孩童的嬉笑,狗儿的吠叫,还有某人的身影,以及他与师兄的对话声,皆一清二楚。
他竟然说他看上了灵儿,责怪师兄多管闲事?
哼,油嘴滑舌的家伙!
不过,多日来,无论昼夜,他始终寸步不离的守着院子,只想与灵儿当面赔罪道歉。或者说,他是怕灵儿的不告而别。是否表明,他极为在乎灵儿呢?
哼,竟敢不相信灵儿!
不,他是放不下他的紫烟。而纵然如此,也不能欺负灵儿啊!若他陋习不改,又何妨一走了之。从此以后,灵儿与他后会无期!
唉,但愿灵儿没有看错人……
……
转眼之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日,天色灰蒙,寒风阵阵。午后时分,天上飘起了雪花。
卫凰村,没了人影,也没了鸡鸣狗吠声,家家关门闭户,躲避着风雪的侵袭。
而村东头的院落门前,依然有人在坐在石阶上。
一个多月了,还是未能踏入院门半步。
即使看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而时至今日,灵儿始终不肯现身。若她不愿谅解,又该如何?戊名与韦尚也不露头,想要找人说话都没有。
己酉,腊月。
下雪了。
无咎枯坐无趣,站起身来。威势所致,临身的风雪逆飞而去。他背着双手,昂远眺。
但见山林苍茫,天地一色。片片飞雪,从天而降,相互盘旋着、飞舞着,又匆匆归于虚无而倏然无踪。
已是多年不见风雪,此情此景倒也难得!
无咎守着院落,心头自有烦闷,此时忽而胸怀舒畅,禁不住吟道:“噫乎好大雪,云霄路断绝,酒醉逍遥去,何处不风月,唉……”
而吟诵未罢,他又轻声叹息。
祁老道,你与太虚等有志之士,为了神洲家园,不惜致命遂志。我无咎烂命一条,又何惧之有。却不知天降大任,是否找错了人。且等着我,等着我破解结界的那一日,再去你的坟头,与你把酒一壶……
无咎看着漫天的风雪,又想起了故人,却又拂袖一甩,很是窘迫无奈。
风雪正当时,岂能少了酒呢。
而他的夔骨戒子内,找不到一坛酒。此前所剩的藏酒,与灵儿饮了大半,余下的几坛,被尽数丢在屋内。眼下想要饮酒,唯有望雪兴叹。
而他尚自无趣,却神色一动。
卫凰村,就在数十丈外,即使风雪笼罩,神识之中也是一目了然。而那飘舞的飞雪,突然又猛烈了几分,且风声之中也多了隐隐的呼啸,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森然可怖。
无咎有所猜测,微微错愕,旋即退后几步,伸手叩击院门。
“砰、砰——”
叩击声,很是轻微。而院内没有回应,紧闭的院门也同样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神识可见,三、五里之外,阵阵黑风突如其来,并伴随着飞雪汹涌着、翻滚着,并从中冒出成群的黑影,直奔着村落扑去。
无咎的剑眉倒竖,两眼中寒意一闪。
“戊名、韦尚,卫凰村有难,你二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踏空而起……
……
ps:下午又睡一觉,颈椎舒服一点,终于补上昨天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