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朴素,相貌清秀,话语声清脆悦耳。她冲着季渊与三位客人欠身施礼,随即举起一个玉瓶。
季渊微微颔,面带笑容。
无咎则是打量着女子身后的山洞,依旧是有些好奇。山洞的外边,看似寻常,而洞内却凿成房屋的形状,并彼此相连,形同一个地下的院落。其中的一个石屋,则是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应为季家子弟炼制丹药的地方。
阿年突然出声:“我认得她——”
无咎与季渊,皆循声转身。
归元与阿年,依然还是易容的相貌,一个是黑瘦的老者,一个是丑陋的粗莽汉子。而此时的归元,一脸的嫌弃。阿年自知失言,尴尬道:“她……她曾拎刀砍我……”
那正是此前采药的女子。
“呵呵,秀水,将你的养元丹,送给这位阿年道友,权当赔礼!”
女子名叫秀水,落落大方,听从季渊的吩咐,走到阿年的面前,递上手中的玉瓶。
“此前多有冒犯,前辈莫要介怀!”
阿年伸手接过玉瓶,也不知是丹药所致,还是人儿的缘由,只觉得清香扑鼻而禁不住心神一荡,忙道:“无妨的,称我阿年便是……”
秀水抿唇一笑,让开去路,又拱了拱手,转身返回山洞。而其转身之际,露出她背后的砍刀。
阿年正自有些恍惚,见到砍刀,神智一清。而季家主与无前辈,还有归元,已然离开,他急忙跟了过去,却还是忍不住回头观望。
一行四人,循着峭壁间的石梯与石径,一圈一圈往下,奔着大坑深处而去。
途中,又接连遇到几处洞窟,据说曾为古人的洞府,却长满了野草,显然早已荒弃。
季渊依旧是兴致勃勃,陪着客人谈天说地。自认境界不凡的归元,根本插不上嘴。喜欢与他一唱一和的阿年,则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唯独无咎谈笑自如,并从中有所获悉。
这位季家主,虽然秉持祖训,在此地隐居,而与世隔绝的太久,也有着说不出的苦衷。上昆古境,固然神奇,而修仙大道,并非闷头苦修而来。何况自身的传承所限,凭他如今的修为与境界,只怕仙道难有作为。却又不敢带着族人返回地上,唯恐再次遭到灭族之灾。如今恰好遇到无咎,一位修为高强,且胸怀坦荡,良善未泯的前辈人物,他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以便为了来日的前途而有所打算。
至于无咎呢,也并非没有心思。且不说上昆古境的来历如何,卢洲本土,竟有如此隐秘的存在,日后倘若遭到追杀,岂非多了一个藏身之所?
此外,那场遭致天地毁灭的浩劫,着实让他好奇,还有上古的富庶繁华,也令他遐想不已。
“上昆古境虽好,奈何功法,丹药,法宝,均捉襟见肘,再过上数百年,只怕我季家便要尽数埋葬于此。且看——”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四人也从来时的洞口,环绕着峭壁,一圈一圈来到了数百丈深的坑底,也就是上昆古境的尽头。
而临近坑底的峭壁,凹陷了一块,形成半敞的山洞,并有一个个的土丘堆积其中,足有数百之多。浅而易见,这是块墓地,或陵园。而多半坟冢已被野草覆盖,唯有低洼处的二三十个竖着石碑,刻着季家先祖,或子弟的名讳。
“我季家来到此地,现了无数古人的骸骨,便怀着敬畏之心,尽数加以安葬。之后再有耗尽寿元的季家族人,也归葬一处。”
季渊指着坟冢分说着,又涩涩一笑:“呵呵,古往今来,遑论仙凡,殊途同归。而这上昆古境,却依然如故!”
无咎点了点头,问道:“当年的季家主,还没有问世吧?”
季渊没作多想,随声答道:“本人尚未出生……“
“季家主,既然生于斯、长于斯,而对于外界,却也并非一无所知!”
“哦,实不相瞒,本人继任家主之后,也时常外出查看,以免耳目闭塞而于我季家不利!”
“季家主,是否想过返回故土家园?”
“这个……”
此时,洞穴穹顶的亮光倏然变化,从朦胧的银色,变成了耀眼的金黄,再又穿过飞瀑水雾折射而下,随即焕出七彩虹光,顿然如梦似幻而别有洞天。
无咎与归元、阿年,皆抬头仰望。
季渊却默默走过一旁,伸手示意道:“这边请——”
三人回过头来,即使早有所料,而凝神看去,还是微微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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