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见乔芝女再无之前的淡然,而是神色惊慌,他又哼了声,杀气腾腾道:“我最恨女人说谎,你咎由自取……”
“不,你的两位好友,已随太叔子、束豹,还有毕江,前往半空海……”
“位于何处,有何蹊跷?”
“据太叔子声称,往西万里之外,有片海域,每月中旬,海水倒灌,石山空悬,地穴显现,故而名为半空海、半空山……”
“为何要让我的两位好友同行,是否胁迫,或蓄意加害?”
“只为寻觅探宝,两位道友心甘情愿……”
“既有好处,你为何没有随行?”
“本人修为不济,唯恐拖累,留下看家……”
“莫非半空海,乃凶险之地?”
“据说幻境莫测,稍有不慎,便难脱身,却也机缘无数……”
“已走了几日?”
“眼下已是六月的中旬,一行五人或已深入半空山……”
“我且去查看,真假自见分晓。胆敢欺瞒,回头找你算账!”
“不敢……”
“哼,那个老婆子,真不省心呐!”
“……”
乔芝女遭到恐吓,有问必答,唯恐半句不实,为她惹来杀身之祸。无咎的一身邪气与杀气,着实让她吓得不轻。而她犹在惶恐不安之际,对方已腾空疾驰而去。
无咎不杀女人,也不喜欢吓唬女人。而为了获知韦春花与韦柏的下落,他不得不当回恶人。而获悉二人的去向,他又担心起来。便宜与好处,不会从天而降。既然那对师姐、师弟的吉凶难料,总不能袖手旁观,唯有亲自走上一趟……
……
一个时辰之后,无咎已出现在青山岛以西的万里之外。
他匆匆止住去势,喘着粗气,又接连打着盘旋,这才踏着一道紫色的剑光而稳住了身形。
冥行术,乃是他所擅长的最快的遁法。而一口气赶出去万里之遥,还是让他有些窘迫。所幸不是逃命,少了几分狼狈,也足以让他辨清方向,并查看海面上的动静。
估摸算来,乔芝女口中的半空海,应该便是这片海域。而那个女子,并未说谎。
恰是黄昏时分,只见波涛汹涌之间,耸立着一座黑色的石山,足有百余丈高,数百丈的方圆,上面寸草不生而光秃荒凉,在晚霞映照的海面上显得颇为诡异。
无咎踏着飞剑,缓缓降落。
黑色的石山,没有缝隙,浑似大石头,光秃秃的一目了然,却并无韦春花姐弟,或太叔子等人的踪迹。
而神识所及,又难辨端倪……
无咎观望片刻,并无现,旋即落在石山之上,顺势催动脚下的狼剑。
“呲溜——”
锋利异常的狼剑,荡起一串火星。而黑色的石山,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其坚硬堪比玄铁,却又仿佛夹杂着其它的金石而更加坚硬几分。
无咎诧异之余,忽然再次踏起飞剑。当他落在山脚的海面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愈是临近海面,愈是风高浪急。纵然如此,却没有怒涛拍岸的景象。
而那座黑色的石山,竟然空悬在海面之上。其下方并非平整,而是尖尖的一截,倒插在海水之中,仿佛有只大手,在虚托着那块古怪的大石头。不,四周的海水,竟在缓缓的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恰好承托着整座石山。而漩涡与石山之间,有道丈余宽的缝隙,许是彼此的气机相撞,迸出阵阵莫名的威势,旋即又消散在咆哮翻涌的浪涛之中。若非贴近海面,倒也不易察觉。而身临其境,亲眼目睹,匪夷所思的一切,又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偌大一块山石,怎能空悬?
是漩涡所致,抑或是另有法阵?
不过,此情此景,倒是与乔芝女所说相符。
而且不管半空海,或是半空山有何蹊跷,韦春花与韦柏若是来了此处,人在哪里?
莫非,她一行五人,就在山下的漩涡深处?
而驱使神识查看,漩涡似有一层禁制阻隔,查看不清,也难以逾越……
无咎猜疑之际,暗暗好奇,而谨慎起见,他围着石山又转了一圈。浪花飞溅而来,被他的护体灵力击碎,所到之处,炸开一团团的水雾。
此时,暮色降临,风浪加剧,空悬的石山依旧是岿然不动。
而除了眼前这方诡异的所在,千里方圆之内,再无一处岛屿,也没有任何落脚歇息之地。
无咎见天色已晚,权衡片刻,抬手抓起剑光,闪身往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