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相处日久,况家兄弟与师古、晨甲渐渐相熟,虽然还有些拘谨,却不妨彼此叙话。
师古坐在况家兄弟的两、三丈外,兀自闭着双眼,随声道:“北水镇的阵法,来源于仙门的护山大阵,只须严防死守,以逸待劳,倒也不怕鬼族的强攻!”
兄弟俩放下心来,相视一笑:“大阵坚不可摧,你我安危无忧也!”
“也不尽然,此阵外强内弱,倘若……”
穆源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恰有小辈请教,不免想要多说两句,却又眼皮一抬而扭头看去。
只见山坡的小径上,走来两人。
满头白的中年汉子,正是去而复返的晨甲。他手里抓着一个酒坛子,兴高采烈的模样。
与他同行的是个老者,须灰白,满脸皱纹,神情有些阴鸷,却同样拎着一个酒坛子,跟着“呵呵”阴笑不止。而从他身上所散出的威势看去,应该是位人仙三层的高手。
“我给诸位引荐一二……”
两人走到近前,晨甲笑着招呼。
师古与况家兄弟站起身来,各自拱手致意。
“这位是师古岛主,这两位是况家兄弟……”
晨甲分说过后,又道:“这位是地明岛的桑北道友,途中结交,甚为投缘,且歇息片刻,痛饮几坛!”
他邀请老者留在此处饮酒,而对方却停下脚步,冲着山崖的阵法稍作打量,又左右张望,旋即诧异道:“此处的阵法非同小可,却仅有四位道友值守?”
晨甲依旧是盛情不减,道:“正如所见,这边请……”
“不、不!”
叫作桑北的老者放下酒坛,连忙摆手:“我所看守的阵法,尚在三十里外的山谷中。来日有暇,我定当款待诸位,而眼下却是分身乏术,暂且告辞——”
此人倒是尽忠职守,道了声歉,然后转身便走。
晨甲落个没趣,只得摇头作罢,抬手抓起桑北留下的酒坛抛向况家兄弟,转而又摸出一坛酒走向师古:“枯燥难耐,且饮酒解闷——”
师古笑迎:“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两人并肩坐下,举酒同饮,少顷,相继感慨出声——
“倘若没有鬼族入侵,岂不快哉?”
“说的也是,据说鬼族极为凶悍,一旦开战,吉凶难料啊!”
“有大阵防御,或也无妨……”
“而无咎躲藏没影,又找不着他,这般苦守,着实憋闷……”
“多想无益,饮酒……”
“穆家老店的烧酒,很是不差,却早已售罄,恰逢桑北,便是方才的那位道友,从他口中得知,店内尚有几坛窖藏,倒也侥幸,哈哈——”
师古与晨甲,在饮酒说话。
况家兄弟也在分享着坛中的美酒,忽听“穆家老店”四个字,兄弟俩似乎想起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
便于此时,又有两道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覃元与甘水子。
晨甲与覃元相识多年,极为熟稔,举着酒坛晃了晃,笑道:“二师兄,多日不见,何妨与师妹稍坐片刻!”
师古不便怠慢,与况家兄弟起身见礼。
覃元与甘水子,应该是巡查至此,与四人打个招呼,又在山崖上察看了一圈,叮嘱道:“我玄明岛所属的五座阵法,关系北水镇的安危,莫要出了差错,更不能外人靠近半步,切记!”
他的小师妹要委婉许多,跟着说道:“诸位辛苦!”
晨甲只得丢了酒坛,跳起身来:“两位放心便是,有我四人看守此处,万无一失!”
覃元还要前往别处查看,无意多说,摆了摆手,带着甘水子告辞离去。
而两人尚未走远,况家兄弟追了过去。
“前辈,我已知晓祁散人的下落——”
晨甲与师古茫然不解。
祁散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