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懂得两种易容的法门,一个是祁散人的丹药易容,一个是太虚所传的楚雄山秘术。班华子居住玄明岛多年,不必易容,而姜玄为了躲避仇家,难免要遮掩一二。于是他送给对方一粒易容丹,便分道扬镳。
而临行之前,双方约定:此去一帆风顺,则前往丽水岛碰头;倘若出了意外,便前往黄明岛相聚。
班华子与姜玄,提起一步赶往穆家老店,纠集了大群汉子,然后合伙前往海边的码头。
无咎则是施展易容术,化作老者的模样,大摇大摆离开了西郊的小院,又让鬼偶公孙跟在身后。乍然一见,浑似主仆二人。经班华子交代,玄明岛的传送阵,便在小镇东头,有山庄弟子把守,且随机应变,等等。
谁料刚刚抵达传送阵所在的院落门前,便遭到严加盘查,并让他报上道号,奉上身份令牌。
无咎察觉不妙,有心回头。小镇之上,却已杀机四伏。而传送阵近在咫尺,索性强行硬闯。
鬼偶果然不负公孙之名,威力远胜当初,即使意外出现的晨甲与师古两位岛主,也挡不住他的强悍一击。
侥幸!
终于在卫左赶到之前,及时开启阵法。并在百忙之中,改动了阵盘。桑德岛的师古在场,那家伙擅长阵法,不得不防,否则难免重蹈覆辙。
有惊无险的逃出了玄明岛,似乎很成功,也很轻松!
而一切真的如此吗?
“甘道友,且说说海神岛,与令师的圈套,不然……”
无咎猛地将甘水子抓到面前,便想威逼恐吓。却香气扑鼻,喘息连连,还有一张姣好的面容与一双尚算清澈的眼。那眼眸之中,竟透着岁月的哀怨与莫名恨意。他突然有些心虚,忙扭过头去暗啐一口。
杀女人,不好;吓唬女人,也不好。而所抓的女子,关系生死安危。逼迫无奈,且卑鄙一回又有何妨呢。
甘水子虽为妇人,年岁不小,却修为有成,姿色不俗,只是身着长衫,挡住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姿。如今被掐着脖颈,两脚悬空,与一个年轻男子相隔咫尺,她不禁又羞又怒而脸色绯红。而愈是如此,愈是气息难抑,她咬紧牙关挥拳便打,艰难道:“你敢轻薄于我……我与你拼了……”
她经脉受制,手脚无力,本想挥拳怒击,变成了轻轻捶胸而好似娇嗔连连。
无咎始料不及,慌忙伸开手臂:“哎,我乃正人君子,莫要血口喷人……”
女人,麻烦啊。稍不留神,便成了她口中的轻薄之徒。还要拼命呢,倒是个刚烈性子。倘若外人在场,还真的有口难辩了。
甘水子总算双脚落地,犹自羞怒难耐。而尚未缓口气,身子再次离地而起。
“不说也罢,我自见分晓!”
无咎懒得啰嗦,抓着甘水子奔着洞口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稍加沉思,左手掐出几式印诀,旋即结成一团法力,轻轻拍入甘水子的头顶。
甘水子只觉得气机灌顶,心神战栗,不由得身子一抖,惊愕失声:“你待作甚……”
“早年间,修炼过几招驱灵炼魂之术,尚欠娴熟,且拿你一试!”
“你……你要将我炼成行尸走肉?”
“封你修为而已,若不识趣,再将你炼成鬼偶也不迟!”
无咎还真的松开甘水子,却顺势一道绳索状的东西,猛地将对方拦腰缠住,再又打了个结,留下两三丈的一截被他抓在手中。
“这是……”
甘水子的法力被封,挣脱不得。
“雷鞭!”
“应为蛟筋,且已毁坏……”
“从前是雷鞭,眼下是绞索,专门用来收拾不听话的女人,跟我走——”
无咎翻着双眼吼了一声,摆出凶狠的架势,旋即顺手一扯,转身奔着洞口走去。
他雷鞭被毁坏之后,迟迟无暇炼制。如今封了甘水子的经脉之后,为免意外,他干脆拿出雷鞭当成绳索,将这女子拴起来。虽然雷鞭的威力不再,却坚韧如旧。而甘水子没了修为,身不由己,只得踉踉跄跄随后,很是凄惨无助。
转瞬之间,人在洞外。
但见朦胧的天光下,碎石白骨遍地,几座石山孤立,荒凉蔓延千里。还有阵阵阴风盘旋而来,显然一处生机断绝之地。
“这便是海神岛,梁丘子那老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