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甲,你……”
乐岛主明知上当,依然难以置信。
此番提前动身赶往玄明岛,途中并无异常,谁料转眼之间,竟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而那个晨甲,本该远在青湖岛,怎会出现在此处,还有预设的阵法,以及帮手……
“哈哈,乐陶,为了此番重逢,我便请了桑德岛的师岛主,在传送阵上动了手脚,并设下阵法而结网以待。”
出声的正是晨甲,狞笑过后,又出一声冷哼:“哼,杀我弟子,今日要你以命偿命!”
“你……你不是要面见梁丘前辈吗,你成心使诈……”
乐岛主依然是目瞪口呆。
“你若不死,再寻梁丘前辈论理不迟!而我有意放出风声,便是要让你自投罗网!”
晨甲的神情得意,话语中透着杀机。
“这个……”
乐岛主终于明白了缘由,绝望无语。
晨甲在弟子被杀之后,便蓄意报复,于是放出风声,要前往玄明岛告状。而他却暗中请来擅长阵法的师岛主,悄悄改动了传送阵。乐岛主本人唯恐吃亏,提前动身,本想讨巧,谁料正好中计。如今不仅身陷囹圄,还要面对两位人仙高手的围攻。大难临头,只怕再无逃脱的侥幸。
“啪”的一声,有人从地上站起,摔打着衣袖,悻悻啐了一口。
“无咎,你还是莽撞啊,不该杀人,唉……”
乐岛主悔恨之余,又禁不住叹息埋怨。与其想来,倘若没有杀了晨甲的弟子,两家尚不至于结下死仇。只怪某个仙门弟子过于莽撞,惹来祸事连连。
无咎抬头仰望,同样的满脸郁闷。
此前刚刚现传送阵的阵盘有异,阵法便已开启。请问这位乐岛主,究竟是谁莽撞?而自己杀人,或许不够光明正大,若非如此,又如何保得住夏花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最怕的就是阵法,却怕什么来什么。而眼前的阵法,仅有十余丈大小,却雾气环绕,杀机莫测。
“乐岛主,可有破阵之法?”
“没有……”
两人问答之际,阵法传来咒骂声——
“无咎,我记得你,可恶的小子,还想破阵,等死吧——”
只见晨甲拱手示意:“烦请师岛主将他二人灭了,回头必有重谢!”
师岛主是个中年人,看似略显清瘦,三绺黑须,头结髻,青布长衫,修仙者的装扮。他闻声点头,抬手一指。
与之瞬间,四周景物一变。云雾不见了,尽是惊涛骇浪。而那浪涛之中,还有无数巨大的海兽,张牙舞爪,摇头摆尾怒扑而来。
无咎不及多想,抬手抛出四面小旗。一层云水禁制,霎时笼罩二人。而凶猛的浪头与疯狂的海兽,却势不可挡。
“砰、砰——”
撞击声震耳欲聋,随即又“喀喇”作响而恍如天崩地裂。
无咎双手掐诀,全力加持。而阵法还是难以支撑,崩溃在即。
“哎呀,你的云水阵,威力不济,怎能挡住杀阵……”
乐岛主看出了无咎的阵法,正是来自他的乐家坊。而一套寻常的云水阵法,防御宅院、洞府尚可,与高人斗法,根本无济于事。谁料他话音未落,无咎猛然打出一串法诀而双手用力挥动。堪堪欲倾的阵法,竟“轰”的一声炸开。随即威势倒卷,怒涛逆流。尚自疯狂的海兽顿时溃败,连同滔天巨浪随之湮灭。纵使天地也微微摇晃,而不过瞬间,无数的海兽再次乘浪而来。
“如何,我说不假……”
乐岛主急忙催动灵力护体,飞剑在手。而不过瞬间,便已被惊涛骇浪吞没。所幸修为、神识尚在,他忙强行抵抗。一头海兽呼啸而来,躲避不及,挥剑劈砍。虽剑光闪烁,看似凶猛的海兽却似无形之物。攻势落空,一股强横的力道迎面而至。他惨哼一声,倒飞出去。又是几头海兽从天而降,他惊慌传音:“无咎,且以阵法阻挡片刻……”
无处不在的海兽,均为法力禁制所化,难以对付,也难以招架。云水阵法虽然无用,好歹能够在危机中延缓片刻。
却见十余丈外的海浪中有道人影正在挣扎,即使他的飞剑不凡,面对诡异的海兽,同样难以奏效。听到传音,他狼狈急道:“早知如此,你便该让乐伯多送我几套阵法……”
无咎仅有的一套阵法,云水阵,还是来自夏花岛的乐家坊,如今再让他拿出阵法,简直就是强他所难。此时身陷重围,遁法难以施展,飞剑无力,只能惊涛骇浪中徒劳挣扎。而他窘迫之余,不忘提醒:“乐岛主,你有无阵法?”
“我既然开得乐家坊,怎会没有阵法?”
“天呐,你还不拿出来更待何时?以阵破阵,赶快……”
“只怕也是无用……”
“不管怎样,自爆便可……”
“徒劳无功……”
“哎呀,但有片刻,我自有对策……”
“哦,当真?我便舍弃两套阵法……”
“你……你竟有两套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