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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睡了一觉,竟然耗时一年有余。
这也是自己睡得最久的一次,修士闭关也不过如此吧!
神洲使叔亨,是不是还在追杀自己?
祁散人与太虚,他二人的伤势有无大碍?
神洲仙门经历了如此的动荡,眼下又是怎样的情形?
九月的山野,依然郁郁葱葱。
河水潺潺,萋萋两岸。岸边的柳树下,有人背着双手昂远望。
无咎离开了杏儿的小院,并没有急着远去,而是在这无人的山野间落下身形,在苍郁的秋色中默默想着心事。
如今吸纳了七把神剑,虽然没有成为飞仙的高手,而修为还是上了一个台阶,大致提升到了地仙的六层。凭着自己的手段,依然打不过叔亨。不过,至少可以在追杀中全身而退。而叔亨,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究竟是藏在暗处,蓄势以待,还是不择手段,四处搜寻自己的下落?
本以为自己真正的对手,乃是冰蝉子。却不料又来了一位接任的神洲使,叔亨。
叔亨那个家伙,只当自己必死无疑,无意中露出口风,着实闻所未闻。卢洲,玉神殿,十二祭司,左右神殿使,玉神尊者,无不神秘莫测,且又让人感到惶恐。
祭司,应该至少拥有飞仙的修为。十二个祭司,便是十二位飞仙高手啊!而卢洲,仅仅是三个未知大陆的其中之一。再加上部洲,以及贺洲,域外的强大,简直无从想象。由此可见,籍中的相关记载,并非无端的凭空臆测。真若如此,置身于神洲,偏安于一隅,与坐井观天有何两样?
域外太过遥远外,姑且不论。而叔亨那个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祁散人,他有没有返回灵霞山?妙闵那个老东西,是否得到了报应?
还有各大仙门,丢失了神剑之后,是自认倒霉,还是不依不饶……
无咎低头看着脚下的河水,不由得双眉紧锁。
唉,时过一年,竟恍如隔世。眼下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这般埋头躲着,绝非良策。倒不如前往灵霞山走一趟,看望祁老道,以及我的紫烟,途中还能顺便打探风声。
无咎有了决断,暗暗舒了口气,拂袖轻轻挥动,嘴里默念有词。
“三剑天玑赐仙田,有道真人日月长;五剑玉衡破苍穹,玄妙颠倒逆阴阳……”
与之瞬间,两道剑芒倏然闪现。一白一金,皆尺余长短,光华盈动,在岸边的空地上来回旋转。便像是两条鱼儿,透着欢快,而莫名的威势中,又透着强大森然的杀机。
“此前的五把神剑,分别为魔剑,狼剑、火剑,坤剑与乾剑。你兄弟俩不如叫作君子剑与阴阳剑,如何呀?”
无咎自言自语,咧嘴微笑,顺势大袖轻拂,两道盘旋的剑光倏然入体。少顷,他又歪着脑袋而神有所思。
苍起铸剑,是以精血、神魂与修为铸剑。每一把神剑中,都赋予了他强大的印记。当后人继承了七把神剑,也应该继承了他的修为与神通。犹记当初,自己便莫名其妙懂得了祭炼真火。之后又琢磨出双脚御剑的法门,颇有一种神灵的默契。而随着《天刑符经》的不断修炼,那种默契渐渐消失。正如祁散人所言,《天刑符经》有着强化命魂的神奇。或也免去了爆体之忧,却渐渐销蚀了苍起留下的精血神魂。即使后来侥幸悟出了“星雨落花”,也是颇费周折。
倘若猜测无误,想必九星神剑的最强威力,还有待掘,只可惜眼下没有工夫潜心琢磨,且留待日后,再创出几式好听又好用的神通!
由此说来,九星神剑,不再属于苍起,也不再属于任何人。它将融入我的神魂,拓上我的精血印记。它,只属于我!
无咎伫立岸边,听河水流淌,看山野苍郁,心头忽而多了几分豪情。好像随时都将乘风而去,从此纵横四方而挥洒自在。不过,当他抬头起来,又不禁两眼一翻,脸上平添了几分的郁闷之色。
多么广阔而又瑰丽多彩的一片土地,却偏偏被封禁在牢笼之中。不仅如此,还要受到域外的监管与凌辱。
哼,没道理!
不过,神洲仙门尚在,还轮不着我来多管闲事。只要不再逼我,我宁愿带着紫烟隐居乡野过活一生!
无咎胡思乱想了片刻,踏起剑光腾空而起。他正要直奔灵霞山的方向而去,忽又往东而行。
此处距离红岭谷不远,三年多过去,不知那头黑蛟如何……
……
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数十个汉子在大呼小叫。
剑光纷飞,符箓炸响。
一道黑影冲出重围,腾空蹿起。而它尚未远去,便被十几道剑光击中,“砰”的落在地上,只得挥动四肢,拼命穿过山谷。谁料慌不择路,山谷的尽头竟是一堵数百丈的峭壁。它再次飞身跃起,便要顺着峭壁强行攀援而去。而祸不单行,身后又是剑光如雨。它翻身栽落,狠狠砸在坚硬的石头上,接连翻滚,四肢着地,已是遍体鳞伤,犹自愤怒嘶吼而张牙舞爪。而数十丈外,已满站了人影。各自手持飞剑,气势汹汹。它已身陷重围,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