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寡人不管。”刘邦哼了一声,又扭头吩咐夏侯婴道:“夏侯婴,你这就带人去抄了东市新开的那家什么酒肆,把那些个关东商人都给抓起来!世人皆知寡人好酒,可这些关东商人竟敢将劣酒卖给寡人,简直岂有此理。”
“喏!”夏侯婴轰然应喏,又转身扬长去了。
夏侯婴刚走,遏者随何便匆匆跑进偏殿,由于跑得急,竟被门槛一跤拌倒在地,随何却恍若未觉,一边爬着向前,一边颤抖着禀报道:“大王,河西大捷,河西大捷哪!”
“嗯,河西大捷?!”
“骠骑将军打胜仗了?”
话音未落,刘邦、萧何、张良、陈平、白墨五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到了随何身上,刘邦更是霍然起身,急不可待地问道:“随何,吕台打了胜仗了?”
“嗯!”随何重重点头,一边颤抖着双手奉上吕台的告捷书简,一边颤抖着说道,“三天前,骠骑将军在姑藏原一战大败匈奴,斩八千余级,匈奴单于冒顿引军遁逃,骠骑将军更趁势迫降休屠、浑邪二部,尽得数万胡骑哪!”
“你说啥?”刘邦怪叫一声,难以置信地道,“吕台这小子不仅大败匈奴,还迫降了休屠、浑邪二部,白得了数万胡骑?!”
得到随何肯定回答之后,刘邦不禁涌起了一抹潮红。
萧何、张良、陈平、白墨四人更是齐齐跪坐起身,向刘邦贺喜,刘邦大喜过望,当下吩咐萧何道:“国相,即刻召集文武百官,寡人要大筵群臣,以示庆贺,哈哈,哈哈哈!吕台这小子,还真没辜负寡人对他的期望哪。”
不过笑了没几声,刘邦的笑容便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吕台大败匈奴人,这的确令人高兴,可吕台这小子这么能打,却又让刘邦隐隐地感到不安,需知吕家是外戚,这外戚如此势大,可不利于老刘家的统治,一旦他刘邦死了,太子刘盈又黯弱无能,大汉权柄岂非就要落入吕氏之手?
当刘邦的目光再次落在白墨身上时,忽然心头微动。
吕氏势大,几乎无人可以制衡,他刘邦在时没什么,一旦他刘邦身死,老刘家的正统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看来很有必要给吕氏竖起一个对手,萧何、张良年纪大了,年寿、精力都不足以抗衡吕氏,陈平年富力强,资历声望都足够抗衡吕氏,不过只有一个陈平还是有些势单力孤,如果再加上白墨,那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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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淮南王宫。
武涉向着英布揖了一揖,道:“大王,听说淮南国的变法遇到了困难,是吧?”
英布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蒯彻微微一笑,接过话茬道:“谈不是什么困难,就是少数士族罔顾国家利益,结我国的变法造成了小小的阻碍,不过本相已经跟他们谈了,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所以,就不劳上大夫费心了。”
武涉微微一窒,又道:“我王请在下转告淮南王,作为盟国,理应互相帮助,所以,如果淮南国有需要的话,我王愿意对淮南国的变法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譬如将这些不配合的士族全数配到江东,不知淮南王意下如何?”
“哦,是这样啊?”英布闻言不禁有些心动。
必须得承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然这些家伙不愿意配合国相变法,还就真不如把他们配到江东去,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蒯彻嘴角却绽起了一丝哂笑,说道:“上大夫,如果本相没有猜错的话,贵国的变法只怕也是遇到了莫大的困难了吧?”
相比英布,武涉的眼力就高明多了。
武涉微微点头道:“不敢欺瞒国相,我国的变法的确也遇到了困难,我国也有不少士族罔顾大局,执意抗拒新法,甚至还有不少官员参与其中,因此,若是能有淮南国的士族迁入江东,对江东本地的士族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这也是武涉临行前,项庄、范增、百里贤定下的策略。
楚国变法遇到了困难,这个是绝对瞒不住的,不过,淮南国的眼线未必就有乌木崖那么灵通,所以,英布跟蒯彻未必就知道楚国的实际情形,这就给了楚国机会,只要英布、蒯彻觉得谴送淮南士族前往江东是两利的合作,便大事告成了。
“不少士族?”蒯彻冷然道,“上大夫,如果本相没有猜错的话,贵国的士族只怕已经群起反对了吧?嘿嘿,让世卿、士族跟黎庶百姓一体纳赋,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变革,贵国士族若不群起反抗,那才奇了怪了。”
“这……”武涉闻言凛然,这个蒯彻,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啊。
当下蒯彻摆了摆手,说道:“上大夫,贵国之事,我王已然尽知,至于是否帮助贵国的变法,我王明日自有决断,您还是先回驿馆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