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锐利的目光盯了儿子一眼,他把碗放下,沉着脸道:“你懂什么,杨玄感一rì不死,他就会东山再起,他不比那些乱匪,此人有很大的政治号召力,所以杨广才如坐针毡,一定要杀了他才能心安。”
说到这,宇文述又冷笑一声,对宇文化及道:“我并非杀不了杨玄感,我是故意放他一马,给杨广留一个隐患,我也不想杨玄感这么快就完蛋,把他留下,朝廷才会波澜不断,我们宇文家才有机会,你明白了吗?”
宇文化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故意留下杨玄感这个隐患,他想了想,又问:“这次杨家和元家造反,父亲为何不抓住这次机会呢?”
宇文述摇摇头,“元氏和杨玄感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尽管声势浩大,但很快就被扑灭,关键现在还不到时候,就像煮一锅汤饼,必须要等水沸腾了,才能把汤饼放下去,现在水才刚刚有点烫,我们还必须再耐心等待。”
宇文述慢慢呷了一口酪浆,眯着眼睛道:“时间不会太久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惊恐的喊声:“老爷!快去门口,二老爷他”
宇文述腾地站起身,二弟的消息来了,一直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他快步来到大门前,一群宇文策的随从跪下大哭,“大将军”
“不要哭了!”
宇文述恶狠狠道:“我二弟在哪里?”
“大将军,就在你脚下。”
宇文述这才现脚下有个木匣,他惊得连退几步,“这”
“这就是策将军的人头,被杨元庆”
宇文述‘啊!’一声大叫,顿时晕厥过去,宇文化及等人吓坏了,连忙扶住宇文述大喊:“父亲!父亲!”
宇文述慢慢睁开眼睛,想到兄弟被杀他如刀绞,他盯着天空,忽然嘶声大吼:“杨元庆,我若不杀你,我宇文述誓不为人!”
元氏和杨玄感的造反虽然两个月不到便被扑灭,但他们却引了天下更大规模的造反,而且造反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稽胡刘迦论在延安郡造反,拥兵十万,自称皇王,建元大世;扶风人唐弼拥众十万,立李弘芝为皇帝,他自称唐王,余杭刘元进自称天子,封朱燮和管崇为尚仆shè,置百官。
各地乱贼纷纷自立为皇帝,建立政权和隋王朝抗争,天下造反风起云涌,各地乱军已达百余支之多,几乎郡郡有造反,县县有乱民,少则数百千,多则数万十几万,这其中以高鸡泊的窦建德、张金称;豆子岗的格谦;余杭刘元进以及瓦岗寨的翟让最为声势浩大。
自从第二次高丽战争后,瓦岗寨的势力再一次得到了巨大的展,兵力已达二十余万,屡败官兵,它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方圆数百里内的民众来投奔,甚至千里外的英雄豪杰也赶来投奔。
这天下午,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出现在瓦岗寨以北三十里外的官道,在队伍前面,李密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他注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旷野,目光里若有所思。
“大哥在想什么?”一旁的王伯当问道。
“你现没有,我们从东平郡一路过来,官道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官兵,你不觉得奇怪吗?”
王伯当想了片刻,摇摇头,“我觉得这很正常,官兵们都龟缩进城,四野已是义军天下,尤其东郡,基本已经被瓦岗势力控制,据说东郡的官府要做什么事,还得先派人去瓦岗寨商量。”
说到这,王伯当有些忧心忡忡道:“大哥,瓦岗寨的势力已经如此庞大,咱们再来投奔它,是不是有点锦添花,瓦岗会重视我们吗?”
李密捋须微微一笑,“你说错了,不是锦添花,而是画龙点睛,瓦岗现在还是一条身躯庞大的死龙,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活起来,而我便是让他们活起来最关键的一笔,所以叫做画龙点睛。”
这时,一名士兵来报:“领,前方来了一队军马,约千余人,敲锣打鼓而来。”
李密已经听见了,锣声震天,鼓声如雷,前方旌旗飘扬,唢呐声响彻云霄,是一个极为欢庆的场面,李密得意地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翟让派人来迎接他了,看来翟让不是糊涂人。
欢迎的队伍越来越近,以到百步外,只见两丈高的黄sè大旗用黑墨写着一个大大的‘翟’字,旗下百余人簇拥着一名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的男子,正是翟让本人。
李密连忙下马,带着王伯当快步迎了去,他走到翟让面前,双膝行礼,“败军之将李密走投无路,特来投靠大王,恳求大王收录!”
翟让欢喜得心花怒,他翻身下马,将李密扶起,“次见郡公,我便想,若得蒲山郡公辅佐,我翟让必能得天下,果然苍天愿成全我瓦岗,把郡公再次送来,我愿与公拜为兄弟,将来共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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