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无奈,只得再抽了二十鞭,宇文述怒视着儿子,“还有什么?”
宇文智及扑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还有不能再招惹杨元庆!”
宇文述的脸sè这才略略好转,一挥手,“自己下去疗伤。”
宇文化及连忙找来几个人,众人手忙脚乱,用担架将宇文智及抬了下去,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宇文述父子二人。
“你呢?你又明白了几分?”宇文述的矛头又对准了长子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连忙道:“孩儿以为,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意外,像今天智及在丰都市闹事,恰好被圣看到,这就会影响到父亲的地位,闪失不得。”
宇文述点了点头,回答得不错,长子有点进步了,宇文化及察言观sè,见父亲脸sè和缓,心中暗喜,又道:“至于杨元庆,现在我们宇文家在考虑大事,暂时不要计较那点小恩怨。”
他自以为说得不错,不料宇文述的脸又沉了下来,“不对,杨元庆之仇不是小恩怨,是我宇文述必报的大仇。”
宇文述注视着儿子道:“你要记住了,现在我要的是他死,而且满门抄斩,所以我才让智及不要去招惹他,以免被他所害。”
“可是父亲,杨元庆圣眷正隆,想让他获罪抄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宇文述冷笑一声,“或许他不会,但是他有一个想造反的父亲,杨玄感若造反,他杨元庆就逃不过这一劫,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宇文述得意地笑了起来,脸变得格外狰狞。
‘呯!嘭!’随着一声声爆竹声响,大业九年的新年终于到来。
大年初一午,杨元庆的府门前点起了两个火堆,几名亲兵将一根根竹筒扔进火中,片刻,竹筒爆炸,出‘呯嘭!’巨响,驱逐旧年的邪气,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时一辆牛车从远处驶来,风尘仆仆,牛车的赶车人年约五十岁,穿着一件绿sè长袍,牛车里坐着一个四十余岁妇人,另外还有一对小夫妻,两人都年约十六七岁。
“大郎,是这里吗?”中年妇人问道。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府宅的牌子‘丰国公府’,便点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郎,元庆会不会不认我们?”妇人有些担心地又问道
“不会!”
男子虽然笑着说不会,但他眼睛里确实有点紧张,他将牛车停稳,跳下车,来到几名亲兵们面前拱手道:“请问你们是杨元庆的手下吗?”
几名士兵听他居然叫大将军的名讳,不由下打量他一眼,一名亲兵问:“你是何人?”
男子笑着拱手道:“在下姓李,是杨总管的舅父,从南方来。”
听说是大将军的舅父,亲兵们不敢怠慢,立刻跑进府中去禀报,片刻,杨元庆快步迎了出来。
“舅父,你怎么来了?”
杨元庆给舅父见礼,他着实感到惊讶,这时又看到了舅母周氏,他连忙前见礼,“舅母!”
周氏笑道:“大年初一门,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舅母怎么说这种话,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时,裴敏秋和出尘也闻讯出来,一起给舅父舅母见礼。
李大郎对年轻男子道:“福儿,还不快给表兄见礼!”
年轻男子连忙躬身施礼,“李福参见表兄!参见两位表嫂!”
杨元庆想到那年见到他时,还是个一脸福相的孩童,想不到竟长得这么大了,好像还娶了媳妇,杨元庆笑着点点头,又给裴敏秋和出尘使个眼sè,两人连忙把舅母和弟媳请进内府。
杨元庆忽然又想起舅父长子李贵,便问:“舅父,大表弟呢?”
李大郎苦笑一声,“说来话长,哎!我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投靠你了。”
杨元庆想起他的舅父还被封为县尉,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不解,便连忙招呼道:“舅父先进府再说,到我这里,就是到家了。”
房里,李大郎喝了一口热茶,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南方也要大乱了。”
杨元庆眉头一皱道:“舅父别急,请慢慢说。”
“哎!都怪我不该答应贵儿去荆州求学,他去荆州求学两年,一个多月前,贵儿突然回家,让我参加什么南华会,我得怪异,详问之下,才知道是梁朝后裔萧铣组织的复国会,贵儿两年前就加入了,他说已有十几万会众,我感觉事关重大,便向县令告,不料县令居然说我要谋反,把我抓了起来,多亏一名衙役夜里偷偷放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县令也参加了南华会,县丞也是,他们怕我告密,所以才抓我,我只好连夜带着妻儿逃出京山县,不敢停留,一路逃进京。”
杨元庆点了点头,原来是萧铣,竟然已十几万人的规模,一旦南华会起事,杨广的底线就破了。
李大郎又小心翼翼问:“元庆,我想向朝廷告他们,你看行不行?”
“不妥!”
杨元庆摇了摇头,“舅父有所不知,圣现在非常忌讳这种事,谁来告状就杀谁,连大将军李景也被杀死,这件事舅父就别再管了。”
李大郎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杨元庆又微微一笑,“舅父来得正好,今天我要祭祀母亲,舅父就和我一起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