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现任京兆尹,是崔伯肃顶头上司,他冷冷道:“你不去协助杨元庆立功赎罪,来我这里做什么?”
“卑职找殿下正是为公事而来,有两件事需要殿下配合。”
“什么事!”杨暕极不耐烦道。
崔伯肃心中有些胆怯,只得硬着头皮道:“第一件事,是在城南官道上现一具尸体,有人报了官,身上的鱼牌是伊阙县令皇甫诩,是被重打而死,卑职查到,上午有人亲眼看见,皇甫诩从齐王府内被抬出,浑身是血,微臣就想问一问.....”
崔伯肃不敢再说下去了,杨暕冷笑一声,“他死了,这种背主之人死了倒干净,崔少尹,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问,还有什么事?”
崔伯肃叹了口气,那皇甫诩被野狗啃得残缺不全,惨不忍睹,看身上鱼牌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怀疑是杨暕所害,听杨暕的口气,确是他所为,皇甫诩毕竟是县令,这件事不好办,得上报吏部。
其实崔伯肃也有点怀疑,毕竟齐王府外面全是杨元庆的手下士兵,杨元庆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让皇甫诩暴毙半途?他有点怀疑死者并不是皇甫诩,但他没有证据,更重要是他不想得罪杨元庆,他只需要一个借口,现在齐王愿意承认,他也好对吏部交代。
崔伯肃也不再多问此事,他又躬身道:“第二件事是十几名洛阳民众联名来官府告状,告道士潘诞强抢民女,关在道观里yín辱,而这个妖道潘诞现就在殿下府中,希望殿下把他交给微臣,殿下不要被他影响了名声。”
杨暕勃然大怒,一巴掌搧去,‘啪!’地一声重重抽在崔伯肃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滚!”
他铁青着脸转身便回府了,侍卫们一片讥笑声,跟着齐王回府,大门轰然关上,崔伯肃脸胀成了猪肝sè,捂着脸呆愣愣地站在齐王府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齐王竟会如此侮辱他。
‘士可杀不可辱!’
一种深深的耻辱从他心中燃起,他是清河崔家子弟,宁可不要这卑官,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尊严,崔伯肃转身愤恨而去。
.......
崔伯肃回到衙门,他将门关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铺开奏折,愤然提笔写道:“臣京兆少尹崔伯肃叩拜皇帝陛下,有一事身涉齐王,臣不胜惶恐,然臣食君禄,不敢瞒君,有嵩阳宫妖道潘诞.......”
.....
杨暕从小被母亲溺爱,又是父皇的爱子,加上他身份高贵,早养成了他目空一切xìng格,在他眼中,这些官员都是父皇养的狗罢了,高兴了,赏一根骨头,惹恼了,一刀宰了都可以,给了崔伯肃一记耳光,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上仙的忧情令他担忧,他回府便快步向后院道观走去,道观院子里站着潘诞的几名徒弟,面带忧sè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他们心中担忧到了极点,积攒了大半生的财富被人夺走,师父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杨暕走了进来,几名道士连忙施礼,“参见殿下!”
杨暕摆摆手,指了指房门,“上仙如何?”
清风眼珠一转道:“师父正在施术转移法器上的道力,师父在法器上倾注了半生修为,他必须尽快转回来,只是不能悉数收回,至少要折掉六十年的修为,令人遗憾!”
杨暕点点头,损折六十年修为,确实可惜了,他也叹了口气。
“是殿下在外面吗?”房间里传来了潘诞的声音。
“正是弟子,上仙无恙吧!”
清风心一紧,连忙道:“师父好了,我先去帮助师父收功。”
他推门快步走进去了,“师父,是徒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潘诞长叹一声,“哎!五十八年的修为啊!可惜了,殿下,请进吧!”
杨暕慢慢走进房内,只见潘诞靠坐在软榻上,神情萎靡,面sè憔悴,就像刚刚行了大功,大大损耗了jīng神之气。
他连忙跪下,“弟子参见上仙。”
潘诞眯缝着眼睛,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机,迅速瞥杨暕一眼,淡淡道:“我刚才收回法器上的修为,无意中现杨元庆此人杀机凛冽,木xìng极重,隐隐有天子之气,完全已经将殿下压倒,若殿下再不以金石破之,圣上回京,就是殿下大限之rì,殿下若听我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愿听,贫道就此告辞,去云游天下,寻找升仙之道!”
杨暕想到父皇即将回京,他此时已六神无主,惊得砰砰磕头,“弟子愿听上仙之言,请上仙明示!”
潘诞咬牙切齿道:“破除杨元庆木xìng,唯有用金刀,殿下可派武功高强之士,斩其阳给我,我会施道术,彻底破除他的木xìng,保殿下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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