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巍心中很紧张,跪倒在大殿上,“小民杨巍参见皇帝陛下。”
“你也是杨太仆之孙吧!”
杨广笑了笑,问道:“你也参加这次武举了吗?”
“是,小民参加武举,但半路退出了。”
“你为何要退出?”
“因为小民骑shè很差,便找到宇文智及的关系,希望他能帮帮忙,他就问小民要了两千吊钱,结果小民只有四分,却被提到九分,小民心中害怕,就退出了。”
宇文述大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老臣也可能说自己骑shè低微,然后行贿考上九分,老臣也可以表现得很低微,陛下信不信呢?”
此时杨广的耐心已经渐渐没有了,他不理宇文述,转而问李纲,“李shì郎,这杨巍究竟考了几分?”
李纲摇摇头,“具体怎么考试臣不知,可问郎中贺慬,他是乙榜的直接主考。”
“你是主考官,你居然不知,却告诉朕武举完全符合规则。”
杨广冷笑一声,立刻喝道:“郎中贺慬何在?”
贺慬就在大殿上,见杨巍出现,他就胆寒了,杨巍中途退出,名字已经被他抹掉,改成了隋光阳,这叫他怎么说?
他战战兢兢走出列,躬身道:“这事要问具体考官,臣也不知!”
‘砰!’杨广重重一拍御案,怒喝道:“一个是主考,一个是副主考,全部都不知晓,那考分名册来,朕自己来看。”
贺慬tuǐ一软跪倒在地,他不敢再隐瞒,低声道:“回禀陛下,杨巍已经弃考,名册里已经没有他的名字和成绩。”
“贺郎中,不会吧!”
杨元庆笑了起来,“一共二千零八十三名考生,据我所知除了杨巍以外,还有另外两人也弃考,幽州的邓狄和相州的赵翼,那应该是二千零八十名考生,可你最后的名册中却是二千零八十一名考生,多出一人,这多出的一人是谁?”
大殿里一片窃窃sī语,众人都渐渐看出来,杨元庆并不是真的幼稚,他是有准备,一步步引出了兵部舞弊之事,很多人都觉察到,这次兵部舞弊恐怕要事败了。
贺慬回答不出来,极度的恐惧使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旁边的宇文述急了,提醒他道:“贺郎中,难道没有特殊情况吗?”
杨元庆也笑道:“是啊!特殊情况,比如这个人没来,你却替他事先安排考试,不就正好多一个人吗?”
大殿内再次哗然,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兵部被抓住把柄了,有人没来,却替他考过了。
宇文述却像一脚踩空,他呆住了,他心中有一种极度不妙之感,难道那个隋光阳
杨元庆盯着他,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宇文大将军,那隋光阳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元庆又对杨广高声道:“陛下,宇文述贪赃枉法,一名叫隋光阳的考生根本就没有来,宇文述却收受了对方五百两黄金,替这名隋光阳安排假考试,最后还考中了第八名,陛下,此人就是铁的证据。”
大殿内议论声快沸腾,越来越jīng彩了,宇文述的老底眼看快暴lù,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更多人是对杨元庆刮目相看,此人由示弱到强硬,一步步将宇文述逼到了墙角。
宇文述大喊起来,“陛下,老臣不知,老臣不认识什么隋光阳,杨元庆是在污蔑臣,陛下替老臣做主啊!”
杨广暗暗叹了口气,为了将来在科举之事上立威,这个宇文述必须要给他当祭品了,他从御案上取过一张纸条,递给宦官,“把这个给宇文将军看一看。”
宦官接过递给宇文述,宇文述看了一眼,他浑身一震,顿时瘫倒在地,他翻身跪倒,连连磕头,“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这个隋光阳确实是老臣安排,臣愿接受陛下一切处罚!”
一幕极具戏剧xìng的变化使满朝文武轰动了,圣上究竟给宇文述看了什么?刚才还信誓旦旦不承认的宇文述,立刻跪倒认罪,后面的朝臣纷纷向前涌,企图看清纸条上的内容。
此时,几乎满朝文武都明白了一件事,杨元庆弹劾宇文述,圣上事先已经知道。
就在这时,一名shì卫在大殿门口禀报,“陛下,朱雀门外有千余名武举考生静坐请愿。”
“为何事请愿?”杨广怒道。
“回禀陛下,他们举报宇文家族收受贿赂,cāo纵武举,请求陛下严惩舞弊者,给天下武者一个公平交代。”
千余名考生请愿如火上浇下的一瓢油,点燃了杨广的震怒,他一拍御案怒喝道:“传朕旨意,免去兵部shì郎李纲和兵部郎中贺慬之职,着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组成大三司会审,严审武举作弊案,凡参与武举舞弊者朕一个不饶。”
杨广又看了一眼宇文述,冷冷道:“宇文大将军,你太让朕失望了,这个隋光阳,你还想不到是谁吗?你让朕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宇文述脸sè刷地变得惨白,他忽然明白了,隋光阳就是隋杨广,他上当了,这一刻,他又猛地想起了两个月后将要开曹选官,惊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有机会了。
“传朕旨意,免去宇文述右武卫大将军之职。”
杨广对杨元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杨元庆胆识过人,谋略出众,而且善解圣意,令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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