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便一箭射出,箭头上插了一封信,早有士兵拾到,飞奔送至于泽面前,于泽望着送信骑兵奔远,这才在火光下仔细看信,仅仅是信皮就让他一怔,只见信皮上写着‘汉王璟至魏国校尉于将军’这竟是刘璟写给自己的亲笔信。
他不由有些受宠若惊,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中也是刘璟的亲笔手书,同族操戈,汉军不忍屠城,督促他立刻投降,否则汉军将不得已火烧全城,片甲不留,于氏家族也将成为南乡县的罪人。
于泽心中一动,刘璟提到的是于氏家族,难道他的目标是自己的兄长于禁吗?于泽也知道兄长于禁与刘璟关系有点非同寻常,虽然是结怨已久,但又有一种特殊的缘分。
而且于泽也知道汉军在逐渐壮大,而曹军则在逐渐衰落,无论人心向背,还是军事力量对比,刘璟统一天下已是大势所趋。
更重要是,他现在除了投降一途外,根本就无路可走,要么就是血战到底,或许汉军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于泽沉思良久,便简单写了一封回信,招手将一名亲兵找上前,将信递给他,又低声嘱咐道:“你速去汉军大营..。”
亲兵点点头,坐竹筐下城去了,望着亲兵走远,于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刘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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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已过,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刘璟一夜未眠,依然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此时他已接到了庞德派人送来的快信,汉军全歼五千叶县援军,但庞德在快信中也坦言,他因为轻敌而使汉军骑兵损失上千,愿意接受处罚。
现在刘璟还暂时不想考虑如何处罚庞德,他没有这个心思,他还有更大更复杂的问题要解决。
这一次汉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进攻南阳,取胜是必然,关键是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夺取南阳,以及如何巩固对南阳的占领,这才是他需要面对的严峻挑战。
在此之前,他几次占领了南阳郡,但几次都被曹军夺回,有曹军主动出击,也有他主动退出。
事实上,刘璟很清楚南阳的战略地位,当年刘表同意张绣占据宛城,就是希望宛城能成为襄樊的屏障,今天夺取南阳郡,不仅使战线推到许昌大门前,也使荆州不再受到曹军的威胁。
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汉军却始终无法占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汉军的整体实力不如曹军,不得不采取战略守势,被迫放弃南阳,转而将防线后退到汉水。
但汉军在夺取关陇后,已经渐渐从战略守势转为战略平衡,而在这个背景下动合肥战役,也就是打破战略平衡的必然选择了。
打通南襄隘道也是合肥战役的一部分,占领南阳郡和战略要地合肥,夺取合肥大战的胜利,是汉军从战略平衡转向战略进攻的关键一步,意义非同寻常。
汉军的实力已能和曹军抗衡,那么巩固对南阳的长久占领也就成为了可能,只要汉军在潼关保持威压姿态,曹军就不敢对南阳郡轻举妄动。
可以说,南阳郡是合肥大战的一把破局钥匙,拿下南阳郡,当他将来大举出兵江东时,曹军就不可能在西面威胁荆州,拿下南阳郡,也就破了孙曹结盟的大局,同时使曹军在合肥大战中,一只脚先陷入了被动。
最让刘璟感到庆幸的是,守南阳的主将是曹洪而非张辽,若是张辽,他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一定会放弃宛城,转而坚守叶县,只要叶县不失,许昌就不会受到汉军的威胁。
而曹洪却没有这种战略眼光,不仅困守宛城,而且还命令叶县的守军赶来支援宛城,无疑是自毁门户,这也是曹洪比不上曹仁和夏侯双雄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也是曹操的一个弱点,在军权上任人唯亲,明明将合肥十万大军托付给了张辽,最后他还是不放心,亲自跑去合肥督战,这等于就是架空了张辽的指挥权。
而曹洪两次丢失南阳,曹操还是任命他为主将,只能说是曹操骨子里的信任问题了。
刘璟正思考着,这时,法正笑着走进大帐,“殿下还没休息吗?”
刘璟见他衣着整齐,也笑道:“军师也不是没有休息吗?”
法正点点头,“微臣刚才在军营内走了一圈,正好遇到守门士兵禀报,说是南乡县主将于泽派心腹来求见殿下。”
这在刘璟的意料之中,自己给足了于泽面子,他除了投降之外,再无其他选择,刘璟便微微一笑问道:“于泽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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