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战战兢兢指向小河对岸的一条沟壑,“顺着那边一直走,就能去高平县,没有岔道。”
马岱大喜,吩咐左右道:“送他一匹马,放他走。”
乌桓牧民被送出了军队宿地,他骑马奔上一处山坳,眼睁睁地看着汉军士兵在宰羊剥皮,他恨得眼睛都要喷火,一调马头,向西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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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马岱率领骑兵抵达了一座废弃的县城,这里是固原县,县城已废弃了数年,县城内几经匈奴人洗劫,早已被烧为白地,只剩下一圈城墙孤零零地矗立在六盘山脚下,找到这座固原旧城,马岱便知道他们离萧关只有五十里了,有这座县城为参照,不用看地图,他也知道该往哪里走。
休息了半个时辰,马岱翻身上马,对手下令道:“加快马速,回萧关吃晚饭!”
士兵们纷纷上马,催促战马向南面疾奔而去,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但他们只奔出十余里,前方数里外的一座巨大的丘陵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小黑点,紧接着,丘陵两边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是骑兵,马岱立刻认出来,他一摆手大喝道:“停止前行!”
五千汉军骑兵纷纷停住了战马,不安地拉着马缰绳,明眼人都看出来,对面至少有一万多骑兵,这时,马岱认出了对方的狼头大旗,他立刻喝令道:“是敌军,准备战斗!”
马岱遇到的这支骑兵是匈奴人的左翼,是一支羯族人骑兵,约一万三千人,羯人是匈奴人的别支,也是匈奴人的奴隶军,他们长相和匈奴人略有不同,明显具有白种人的特点,高鼻深目,大多留有胡须。
羯人深受匈奴人的压迫,但也由此形成了他们残暴的民族性格,最喜劫掠****,他们被刘去卑任命为左翼,活动比较自由,便趁机四处寻找汉人或者乌桓人的村落,杀戮抢劫。
这支羯人骑兵的领名叫石鞣,年约三十岁,他是羯人部落大酋长之子,满脸刀疤,长得极为凶悍,使一把五十斤的大刀,杀人无数,就在一个时辰前,石鞣得到了一名乌桓牧民跑来报告消息,一支汉军骑兵正从东面过来,只有数千人,石鞣当机立断,率本部一万三千人赶到汉军必经之路上拦截。
石鞣立马在丘陵上,冷冷地望着远处数里外的汉军骑兵,人数不到自己的一半,石鞣轻蔑冷笑一声,对身边十几名大将道:“很奇怪,中原人居然也有骑兵,难道是种地骑兵吗?”
十几名羯人将领一阵大笑,石鞣取下挂在战马上的硕大号角,仰头劲吹,‘呜——’紧接着数十只号角一起吹响,号角声在旷野里回荡,羯人骑兵陡然动了,一万三千骑兵从三个方向出击,万马奔腾,大地在颤抖,尘土遮天蔽日,如狂风暴雨般向汉军骑兵席卷而来。
马岱统帅西凉骑兵多年,同样有着丰富的骑兵经验,如果是普通骑兵将领,在敌军主动出击的情况,十有八九会用弓弩阻击,这是汉军的一贯战术,但马岱却能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战术。
马岱没有下令用弩箭射击,敌军分三路杀来,出击面太大,而他们兵力处于劣势,如果用弓弩,虽然能部分杀伤敌军,但汉军却会遭到骑兵的强烈冲击,对于没有战车为障碍物的军队而言,被强大骑兵冲击是一件极为可怕之事。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同时冲击对方,以硬碰硬才是最好的战术,马岱举刀大喊:“汉军的骑兵们,这是维护你们荣耀的时刻,让敌军在我们的战斗和马蹄下颤抖吧!”
马岱声嘶力竭大喊:“杀!”
五千汉军举矛怒吼,“杀!”喊声直冲云霄,汉军骑兵轰然动,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力向敌军起了冲击,两支骑兵越来越近,霎时间撞在一起,战马泼风似的卷杀向前,猛冲猛砍,暴烈胜似风暴,铁矛、战刀刺在铁盔之上,出刺耳的响声,哭号、惨叫声骤起。
汉军骑兵宛如一支铁剑,在密密麻麻的敌军中杀开了一条血路,汉军骑兵勇猛无比,在血路上踹踏一切、压倒一切、披靡一切,将羯人骑兵一分为二,直冲向敌军中心的狼头大旗,擒贼先擒王,斩杀敌军的主将,或者击溃敌军的中军,这是以少战多的最佳手段。
石鞣却不在狼头旗下,他早料到汉军会攻击大旗,击杀自己而获胜,他在冲锋爆时便退到了队伍的最后,此时,石鞣眯眼望着汉军冲锋,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汉军直扑中军,正中他的下怀。
石鞣再次举起号角劲吹,‘呜!呜——’这是两军夹击的命令,羯人骑兵的左右两翼象两把蝎子的巨螫,狠狠地向汉军左右猛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