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义气相投,很快便相处融洽,一行人簇拥着刘璟,进了柴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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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惨烈血腥的柴桑保卫战,虽然是以江东军的撤军而结束,但带给刘璟的胜利美酒却并不甘甜,柴桑守军也同样死伤惨重,尤其是协助守城民夫,两次大战,伤亡近两千人。
胜利的激情之后,笼罩在柴桑城上空的是一片悲戚之声,几乎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白幡,哀悼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抚恤和奖赏的钱粮放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剩下的木头已全部做成棺木,及时送到每一户阵亡将士的家中。
“璟公子,这家也是!”
刘璟在县丞朱珣的陪同下,正在挨家挨户进行慰问,朱珣是柴桑本地人,也是柴桑第二豪门朱氏家族的嫡长孙,他妻子便是陶利长女。
朱、陶两家互为联姻,互为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柴桑有句俗语,‘陶家的船,朱家的牛’,也就是说,朱家土地最多,确实也是如此,柴桑城附近,近三成的土地都是属于朱家。
由于陶家对刘璟的全力支持,朱家也不自然不落后,这次守城大战,朱家拿出了一万五千石粮食,也正因为如此,刘璟对朱家也是另眼相看,让朱珣协助徐庶处理善后事宜。
朱珣指着一座挂着白幡的小院,低声道:“这家姓周,在城外有十亩上田,同时也租种了朱家的三十亩地,我记得他们家有两个儿子,不知道谁阵亡了。”
刘璟点点头,“进去看看!”
朱珣上前去敲门,片刻,门开了,是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眼中泪痕未干,他认识朱珣,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要跪下,“小民不知朱县丞到来,请县丞恕罪!”
朱珣连忙扶起他,指了指刘璟道:“璟公子见你们门头挂有白幡,特来探望。”
听说是璟公子前来探望自己,男子眼中流出了泪水,上前跪倒,泣道:“感谢璟公子的慰藉,保卫家园,犬子虽死无憾!”
刘璟将他扶起,眼睛也有些红了,叹气道:“战斗惨烈,我未能保护好你的儿子,应该是我向你请罪。”
“公子已经尽力,还能在死后来探望他,老汉心中只有感激!”
男子将刘璟让进院子,院子里放着一副新做的棺材,一端放了张供桌,摆放着香蜡纸炷和各种祭品,几个女人和孩子正跪在棺材前哀哀痛哭,旁边还站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在低声劝说,看得出,阵亡之人是这户人家的次子。
除了一家人,左邻右舍几乎都赶来帮忙,院子里,房间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这时大群人走进了院子,吓得众人纷纷向后躲开,哭泣的女人也被扶到一边,众人默默地望着刘璟,这位在柴桑城已是赫赫有名的璟公子,实际上已成为柴桑新主。
这时,刘璟慢慢走上前,站在棺木前,默默注视着阵亡的年轻士兵,忽然,刘璟竟单膝跪下,向这名士兵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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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一家的慰问,天已经近黄昏了,跟随刘璟一路慰问的朱珣心中颇为惊讶,璟公子竟然给每一个阵亡者下跪,不管是士兵还是民夫,他不管身份,不顾尊卑,向阵亡者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
起初朱珣不理解,但渐渐的,他亲眼看见一户户家属没有怨恨,只有被刘璟诚意的感动,对刘璟的无尽感激,朱珣终于明白了,刘璟是用对死者的尊重和诚意,换来了柴桑人对他的感激和忠诚。
朱珣心中忽然有一种明悟,这位年轻的璟公子或许是一个能成就大业的刘氏子弟。
随着夜幕降临,还有很多人家没有走到,这时,朱珣再也熬不住身体的疲惫,对刘璟道:“公子,按照柴桑的风俗,逝者要在家中呆三天,明天后天还可以再继续慰问家属。”
刘璟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疲惫,累得快走不动路了,这才意识到他的疲惫,连忙歉然道:“真是抱歉,让朱县丞跟随我忙碌一天,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吧!”
朱珣脸一红,“下官身体不行,让公子失望了。”
“这没什么,其实我也累坏了。”
刘璟呵呵一笑,这时他又想起一事,对朱珣道:“江东军伤亡士兵是怎么处理?”
朱珣连忙道:“刚才我特地去问了,完全按照公子的指示处理,受伤士兵给他们治伤,阵亡者烧化后骨骸装入陶罐,并将他们的身份徽织一并放入陶罐,处理得很尽心。”
刘璟点点头,“明天再请巫师一并给他们度魂。”
“是!下官明天会处理好。”
刘璟又嘱咐他几句,这才调转马头,向陶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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