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不知不觉,已过一周。
一周前,围绕我身边的是太多的波澜诡异,可是现在实在是太平静,平静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星期我仍然按时上下班,奇怪的是厂里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人再谈论那些事,仿佛这厂里曾经根本不曾发生过命案,根本不曾死过人。那些死者的名字仿佛已被遗忘,我曾试图提起那些名字,但每个人似乎都讳谟忌深,都不愿提及那些名字那些事,只要一听到那些名字,纷纷找借口逃离。
我看着厂里这些忙忙碌碌的人们,那种冷漠,有一刹那我突然有种很可怕的感觉,仿佛那些都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会按照固有的模式去行动。
他们仿佛均是被支配的产物,但究竟是什么在支配着他们,是人心还是什么,又怎能说得清呢?
下班了,人潮如洪流一般,按照固定的路线来去,每个人好似面无表情,走着他们自己该走的那条路。仿佛只有我,也唯有我,像是脱离了他们的轨道一样。
旁边是一家书报亭,我百无聊赖扫了一眼过去,虽然我有点近视,但还是注意到挂在绳索上那份报纸的头版头条,上面有着一行字——衡顺集团董事长……
我心中一动,究竟写着什么?我快步走了过去,就看见那报纸上是这样写的:衡顺集团董事长,一腔热情为祖国!
下面还有小标题:衡顺集团董事长,近日突召董事会,捐赠一亿为国家福利,衡顺集团一半产业归于国家。
我掏出钱将那份报纸买了下来,细细的读起来,下面是具体的日期什么的,写的有点详细,但大体和上面的标题一致,也没必要细述。
原来是这样,我脑中豁然开朗。
表面上近日来风平浪静,但其实风平浪静的是我这里,暗波涌动的地方,其实是厉老总那边。他终归要给国家一个交代的,毕竟是他暗地里动用了国家资源。
可想而知这一周里,厉自衡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而这一切,有一半是拜我所赐,都是我的好奇心。
这一周他肯定无暇顾及这边,但忙完那些事,他要怎样对待我呢?这其实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了。真的,我真的对此毫无想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我现在脑海中只有那触目惊心的“衡顺集团一半产业”,那一亿相比之下倒还是零头。那一半产业啊,谁知道是多少钱?价值可能已经无法估量。想想那一半产业,收入再也不可能是衡顺集团的了,那再也不可能只将税收部分交给国家那样简单了,那上交的,将是那一半产业的全部收入,还有那产业的固定资产。
那是多么庞大的一份财富啊!这些财富,足以抹杀很多人的灵魂,也足以为此毁灭大多数的生命。就比如为此而死的人,那些为此被谋杀的,老言,或者高炉长……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想想厉自衡这个人了,说实话,不怕那是假的,我也实在是不了解这个人物。等到他处理完他那边的事物,回过头来他会怎么对付我呢?毕竟我给他造成了那样巨大的损失,他不可能一点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