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锰钢耙片?我们的供货价格是8美元。”
听到翻译转述朱德泰报出的价格,多尔顿当时就傻了。
“8美元,这怎么可能?”多尔顿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朱德泰,“先生,我们是说批量采购的价格,不是1片,而是……比如说,10万片。”
“采购耙片,当然是批量。不过,如果有10万片这样大的量,价钱还可以再低一点,怎么,你们有意向?”朱德泰说道。
“呃……我们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多尔顿无语了。
以多尔顿看来,所谓8美元一片的价格,应当是北方农机厂作为宣传的报价,卖三片五片无所谓,多卖就不行了。因为多尔顿知道现在做等离子喷涂有多贵,只有搞航空动机之类的那些企业才能用得起这样的设备。用这种设备来给农机基础件做表面处理,单片的价格能低得了吗?
而朱德泰说的却是另一回事。秦海向他承诺过,用他们设计的热喷涂机给耙片做表面处理,单片成本超不过3元钱。加上圆盘耙片本身的生产成本,最终每片的出厂价合人民币也就不到10元,换算成美元就是3美元不到。按8美元一片来报价,已经是高额利润了,如果客户一口气要10万片,他完全可以把价钱降到7美元,甚至6美元。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在锰钢耙片的表面进行氮化钛涂覆处理,用的应当是等离子喷涂的工艺吧?”多尔顿问道。
“Plasa_Spray_Coatng……”翻译先跪了,这个词该怎么翻译啊。
“不,我们用的是热喷涂工艺。”秦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直截了当地给了多尔顿一个否定的回答。等离子喷涂叫“Plasa_Spray”,热喷涂叫“Thral_Spray”,这两者是有明显区别的。
“热喷涂?”多尔顿不愧是大公司里的总工程师,对于国际技术前沿还是颇为熟悉的,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据我所知,这项技术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涂覆的质量非常不稳定,成本好像也不低。”
“如果我说我们已经突破了其中所有的关键性技术问题,从而使成本大幅度降低,质量稳定性也已经得到解决,你相信吗?”秦海笑呵呵地问道。
“对不起,我恐怕很难相信。”多尔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能提供一个证据吗?”在一旁的希布斯也插话道,他对多尔顿的信任远远多于对秦海的信任,既然多尔顿都说这项技术还不成熟,秦海说的话,就肯定是吹牛了。
秦海从朱德泰面前的展台上拿起一片耙片,递给多尔顿,说道:“先生,你可以看看这片耙片,以你的专业眼光,应当能够看出涂覆的质量如何。正如刚才我们朱厂长说的,我们可以向你们提供10万片这样的耙片,质量都与这片一样,每片的价格不超过8美元。这算不算一个证据?”
“也许……可以作为一个证据吧。”希布斯扭头看了看多尔顿,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可是,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呢?”多尔顿的思维陷入了一个自我循环,他不能相信中国人会在热喷涂工艺上取得如此高的成就,但又无法否认眼前看到的一切。如果说中国人为了充门面而造出几片耙片,这还可以理解。现在人家声称可以提供10万片,而且价格便宜到让人无法置信,这就显然不能用充门面来解释了。
秦海微笑着说道:“我想,有你这种疑问的同行肯定不少,我们打算在两天之后举办一场专门的报告会,来向大家介绍我们在热喷涂工艺上取得的成就,二位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请关注我们即将布的报告会通知。”
“好的,好的,我到时候一定会来旁听。”多尔顿点头不迭。
有关技术上的细节显然不可能再谈下去了,希布斯向朱德泰讨要了两件耙片的样品,领着多尔顿离开了。朱德泰看着两个法国人走远,回过头对秦海问道:“小秦,你们搞出来的这个热喷涂技术,真的这么厉害吗?我看这两个洋鬼子是真的服气了。”
秦海笑道:“朱厂长没有去看组委会搞的测试结果吧?你们厂的圆盘耙片已经稳居耙片组耐用寿命的第二名了,成绩是后面厂商的两倍还要高,人家能不服气吗?”
“第二名,那第一名是谁?”朱德泰下意识地问道。
“是林西的刘厂长他们。”秦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