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回国,宋孝然。”
整洁而雅致的心理咨询室里,宋孝然为来客端上了一杯咖啡,听见询问略为诧异地抬起了头。他看向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段默言,先是说了一声“请用”,再回头将自己的咖啡拿来,“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
“你不是建议我,多跟人‘交流’?”
宋孝然轻笑一声,“对,没错。”他坐进自己的椅子,喝了一口咖啡,“我回国是因为私事。”
“家事?”
“未来的。”
段默言沉默一会,了然地点了点头,“女人。”
宋孝然笑而不答。
“怎么样,解决了吗?”
“正在努力中。”
段默言一手搭在腿上,“事实上,我有个好消息带给你。”
“哦?”
修长的手指轻点膝盖,段默言不紧不慢地道:“我有个校友,现在在洛杉矶,打算为自己的心理诊疗医院找合伙人,我觉得你不错,就推荐给了他,他对你很感兴趣,希望跟你聊一聊。”
国人毕竟对心理疾病素有误解,多数属于讳疾忌医。心理医生在大陆很难大展拳脚,极少有正规的心理诊所,像宋孝然这样的心理咨询师与精神科医生双重身份的更是少之又少。相比之下,美国就是心理医生的天堂。美国人接受心理治疗,就像吃感冒药一样普通。
能与段默言来往的校友,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宋孝然略微一愣,“这个,谢谢。”他看向面色淡淡的段默言,说实话有些惊讶。
“怎么样,你想跟他谈谈吗?”
宋孝然犹豫了一会。这诚然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也许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但是……萧筱的笑脸自脑中闪现,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谢谢你的好意,我很荣幸,但我回国之前就下了决定……在我没有完成私事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哦?”疑问的尾音稍稍上扬,“看来这件私事对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宋孝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否则显得自己不识好歹,“我曾经……为了野心抛弃过她一次,直到真正离开了她,我才发现自己再成功,喜悦也没有人分享,别的女人给不了我想要的感觉。所以这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那个女人就那么优秀?”
“也谈不上优秀不优秀,她现在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不知道她将来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但我认为,她那颗心是不会变的。”因为他会尽最大努力去呵护它。
段默言道:“是个少女?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这是我的姑娘,抱歉,我不想让任何别的男人看见。”宋孝然笑着拒绝。
段默言闻言,放下长腿,弯腰拿了桌上的烟,随手递给他一根,这期间他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脸上。直到他低头接上他送上来的火光,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眯着眼转开了视线。
两人沉默地抽了会烟,段默言将烟灰弹进烟灰缸中,沉沉地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关照你?”
“是有那么一点。”
“那是因为我感谢你。”
“感谢我?”
“对,你的建议,让我得到了一个非常合胃口的姑娘。”段默言轻吐云雾,“前两天,我发现她这儿,”他指指锁骨,“有一个吻痕,我在一瞬间怒火中烧。”
“怒火中烧?”
“对,怒火中烧。”段默言肯定自己没用错词,“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团不受控制的火焰在我身上四处点起了熊熊大火,有种想将一切摧毁的冲动。”
“……对你而言,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我把她吓着了,直接连班都跷了。”
“然后呢?你感觉怎么样?”
“然后,等那阵怒气过了之后,我就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段默言摁熄烟头,抬眼看向他勾了勾唇,一字一句地道:“谁也别想跟我抢这个女孩,谁敢动她,我就杀了谁。”
宋孝然见他说得非常认真,观察他片刻,忽而感觉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敌意,“到现在你还有这个想法?”
“对。”
宋孝然道:“这个女孩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她让你产生了独占欲。”
“什么*我不管,这姑娘注定是我的。”
萧筱趁着休息日,去小天使当了一天义工,快五点时她还不想走,却被一脸古怪笑意的王院长送出了口门,她莫名其妙地过马路往公交车站牌走,却发现站牌前方停着那辆阿斯顿马丁。
一只手打开了副驾门,却迟迟不见人出来,好像是在等人进去。
萧筱不可思议地走上前,弯腰瞪着驾驶座上的戴着墨镜的男人,“你收买了王院长?”
段默言扬扬下巴叫她上车,“我打了个电话问问你在不在,王院长就想明白了,还一个劲地夸你的好,我琢磨着有那么点推销的意思。”
萧筱额上三条黑线,旋即将门挎上,自己留在车外。
车窗降下,段默言盯着她,按了两声喇叭。
“我不敢坐您的车,保不齐又有人色狼上身。”他现在是亲她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嚣张了。
“行了,今天不亲你。”又别扭上了。
萧筱状似衡量了一下,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段默言从手边拿出一副双c墨镜扔给她,“戴上。”
萧筱看向崭新的蝴蝶型酒红墨镜,又看了看他,玩了玩镜架,低头将墨镜戴上。
段默言瞟了一眼,熟练地发动车子,“先去吃个饭,傅泰然得到了一个玩具,晚上要显摆,我带你去看看。”
“我不去,不过吃饭可以,但是由我来买单,并且地点由我定。”
段默言新鲜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同意啊?那咱饭也别吃了。”萧筱挑衅地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