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
“报仇!报仇!”
三千骑热血涌起。
杨峻却在这里小小地耍了一个花招。
身在军中,功高易见忌,岳老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死在这“迎还二圣”上,要能够功高而朝不疑,这些保命的小技巧还是要用的。所以杨峻下意识地把迎还二圣的概念偷换成了“雪靖康之耻”,而军士们却一无所觉,若带上些时日,杨峻有信心把这支军队的意识改过来。
“番兵厉害不厉害?大家和杨某一样清楚!能够让咱大宋这些年无力北上,便可证明番子不是泥捏水作的!咱们凭什么打败番兵?只能比他们更厉害!”
杨峻继续动员道:“杨某手中枪,不过是一柄铁枪,可是为什么这柄枪却成了‘大宋神枪’?!因为这柄枪在番兵面前从未退缩过!杨某人并非天生神力,也非天将下凡,可是小商河畔,以千骑对上十万番兵,杀敌三百,未损一人!凭的却不只是这柄枪,而是千骑如一人,不动如山,十万大敌当前时,无一人退!无一人乱!更无一人逃!若我三千骑可练得有如一人,便是兀术永远越不过的大山!”
“杨某在此发誓:若带诸位兄弟上阵,杨某进,诸军进,杨某退,诸位将手中刀枪,往杨某身上招呼!有死杨再兴,无逃杨再兴!”
“军法如山!若杨某未退,而敢自溃者,某家先杀兵,后杀贼!莫说杨某不教而诛,诸军听到没有!”
“是!听到了!”
蒙冲、凌雪峰、蔡晋等也热血沸腾,对大宋神枪的信心开始萌生。大军新败,斗志尽丧,有这样的无敌勇将作表率,或者可以重振军心。
“好!开始练军!”
三名统制带着重新分开的三队骑兵,开始分布到不同的场地上练习冲刺,或者分小队对抗,老杨咳嗽一声,知道今晚在床上绝对叫不出好听的来了,这三军整训,居然没有扩音器,让老杨对这个时代略略有了些不满。
可是让老杨马上就不满的却是三军操练的结果。
“这!这就是大刀砍出来的?”
一丈高的木桩,模拟的是敌人骑在马背上的高度,顶端以下一尺划了线,指示出敌骑的劲项部位,眼下杨峻和蒙冲一起检阅的是其中一根木桩,在画出来的线上下,的确有一些刀印子,准确是准确了,可是这深度用指甲划一下也差不多就这么深!
敢情以前赵构观兵,只要的是好看?数百人一刀挥下去,整齐划一就行了,至于有没有用力,大约未曾深查,日久天长,遂为惯例。
“靠!这木桩子是家里的老婆么!这么舍不得!力气都用到哪去了?昨晚上一宿没睡,都倒在女人身上了?”老杨一边怒骂,看到诸将士满面羞惭,拍马跑开一段距离,猛然发力冲上去,一枪刺中木桩。
“咔嚓!
木桩中枪处木屑四射,居然整碎裂开来!
将士们骇然相顾,这才对“大宋神枪”有了一个最直观的认识。
“重新来过!不要准要狠!”
开玩笑,这年头,只要给对方造成足够深度的杀伤,不管伤在哪,都是要命的结果,何必要求好看,一定要砍到颈部?
铁骑滚滚,厮杀声响彻七宝山,甚至连赵构在大内也听得到这里的动静。
“殿前司军肯如此勤练,或者还可一用!”赵构在垂拱殿内对秦桧道。
大战在即,杨峻深知,可供自己练兵的时间无多,若不在下一仗之前把这支骑兵带到“卒遇敌,不动如山”的境界,非三五日内可办,而年关将近,将士们未必都能一直保持士气,时机稍纵即逝。
着急的不只是大宋的君臣文武,开封城内,兀术也开始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