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了,链上怪猿愈狂躁,口中嗷嗷怪叫、再不肯安分于一根长索,开始乱飞乱跳,自狂舞铁索间窜来窜去,一时间长嗥短呼、魔影飞窜,天渊大阵内乱成一团!
相柳这边,得苏景及时提醒,他哪还敢再把拳头打下去,分光化影避开眼前一击,直接闪身到苏景身旁:“还好?”
“链子没劲儿,跟吹口气似的,想伤我差远了。”握剑的还哆嗦着、嘴里的血还没吐干净,苏景一副混不在意的语气,不过被惊得煞白的脸色一时间还缓和不回。
能吹牛至少说明没大事,同个时候洞天内不听、三尸、参莲子、细鬼儿纷纷请战,但苏景摇头拒绝,阵法诡怪,找出破阵关键前大家一起出来,也不过是跟着瞎扑腾,不存太大用处。
苏景不放人,身边小相柳也不再多说什么,眯起双眼,随道道巨梭天鞭急舞;苏景展开双翼,同样开始飞舞于铁索间,暂时不再硬碰。
三转吐纳,理气行元,真元躁动平复,苏景目光重新明亮起来,头顶处,大群怪猿乱窜,层层压低、逼近,独目银眸中闪出丝丝血色,伤人之意再也明白不过,苏景一抖手中北冥,在其轻鸣回应后,火翼摆动扶摇而上,剑指怪猿;
小相柳全无斗战之意,与苏景正正相反的,他缓缓闭起了眼睛,微垂、双手抱琴、身体全然放松,仿若一片青叶,于无尽天鞭呼啸中摇摆、穿梭。
阵中两人各有所为,做的却是同样一件事件:摸索、试探、感受着古怪大阵。
忽然,槊妖稚嫩笑声传来:“我一直奇怪,糖人的脑浆为何比着别族都要稀一些,不好吃...原来脑浆稀,便是人傻啊。只懂送死、不知逃命,有趣得很。”
一个傻子、两个傻子、三个傻子。
叶非明知殿内怪物不肯外出,他一次次向神殿里冲去;苏景、相柳明知天渊大阵玄虚,却不想着退走、反倒开始摸索破阵办法。
无论叶非还是苏景、相柳,都在迎难而上......
叶非在大殿里打得轰轰烈烈,小相柳神游天外,只有苏景应了句:“我是刺客、皇帝未死啊。”
是刺客,而非逃犯!还未杀皇帝,刺客怎舍得离开,是以不逃不退,仙魔挡路杀仙魔、法阵合围破法阵...皇帝不死,今日事情绝不算完。
随口应了槊妖一句话,苏景迂回穿插,已然靠近一头怪猿,北冥寒光绽烁、急刺!怪猿不知死活,面对神剑竟不躲不避,大口一张直接咬中了剑锋。
就在凶猿咬中长剑一刻,与之前迎击长鞭时一模一样的巨力,自巨猿的獠牙间卷扬而起,透过长剑狂袭苏景!
之前苏景挨的那一下有多重,此刻怪猿的一咬便有多重。
只是一头猴子,怎可能有如此力量!若独眼怪猿都这么凶猛,驭人还养什么兵,只凭万余巨猿,足以扫灭天下。
同个时候,‘随波逐流’静心悟阵的小相柳也闷哼了半声,原本轻盈飘荡的身形忽然变得滞涩起来。层层天鞭挥舞破空,引荡怪力扭转四方,这大阵行转得渐渐流畅了,陷入阵中之人受阵法影响,时时刻刻可能会陷入‘乱空’,身形刹那凝滞片刻无妨,但失去了灵活躲避,灭顶打下的天鞭就只能去硬挡。挡得住么?
也是这一瞬,地面上巨响轰动,一道人影飞退如箭,自神殿迷雾中摔出,好像条死鱼似的,重重摔在地上,砸裂几块巨砖、戗起诺大土坑。
叶非,第三次。又被人家打飞出来。
血流披身,头皮也裂开了几道大口子,连头都被心血浸投,这样的失血法,常人怕是早就死了,叶非却还没事人似的,摔出时像死鱼、落地后又成了活鱼,翻身跳了起来。
竟还在笑。全身上下都是血,头脸自也不会例外,由此,一笑之际,两排白牙特别显眼。
不管怎么说,叶非摔出来,至少算是脱离险境,阵中苏景与小相柳却同遭灭顶之灾......决难抗衡的巨力奔袭而至,苏景当机立断,舍却神剑抽身急退;小相柳猛开目,手上急急拨动琵琶琴弦,琵琶动声一瞬,凝滞身形重归灵活,及时后撤避让开当头打下的巨链天鞭,但逃过了脑袋未让开髻,头巾碎玉簪崩断。
小相柳披头散,苏景连北冥都丢了,叶非干脆变成了个血葫芦,血葫芦还在对苏景笑:“居然还未死?”
苏景猿口脱险,浑身冷汗,一边躲避着铁索追打一边回答:“你摔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