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变小,手掌却大,侏儒似的小鬼,高举着三丈开外的两只巨掌。
身形高高跃起,胳膊挥动长拍下,巨大手掌足以遮蔽雪原兵眼中的天!
恶人磨,遮天杀。
啪、啪、啪..手掌拍击地面的脆响如爆竹连绵,一蓬蓬鲜血自掌沿、指缝溅出,当巨掌挪开,被硬生生拍爆的雪原兵化作黄沙上触目惊心的红。
金刚、附魂、遮天...杀法多变让人眼花缭乱,但落在精修高人眼中,恶人磨这些杀法只能算是‘花架子’,不同的法术变换的只是不同的残杀方法,于恶人磨的战力并无实质帮助。
实力增长?那才不是厉鬼要操心的事情,入身鬼袍或者剑狱中,他们的身体自然变得越来越强壮、戾元自然越来越浑厚。平日里他们凑在一起琢磨着、研究着的事情就只有一样:怎生变着花样杀人。
恶人磨,远非中土世界最凶猛的道兵,别的不说,至少他们不是损煞僧的对手;可放眼中土阴阳两界,可还有比他们更残忍的军马么?!
拍掌声也只维持了三息,遮天杀一切都好,唯独有一个小小遗憾,手掌下去,遮住敌人活路同时也捂住了他们的惨叫,听不见被杀之人的惨叫,好像盛宴无酒,难尽性、不过瘾!
是以恶人磨还原身体、不再施展法术,冲煞之中抓住敌人,各依兴趣各施所长,比如以鬼指在敌人足踝一捏,揪出体筋勒上敌人的脖子,用他自己的筋绞断他自己的喉咙;
比如鬼甲在雪原兵的大腿血脉上一条,趁着鲜血喷涌之际再抓着雪原兵的脖子把他的脸按上去,那个人一定在嘶吼痛号,这时鲜血覆没了他的口鼻,把他呛死在自己的血中......
残杀!
可惜,才刚开心了两个呼吸功夫,轿中苏景就已经传出严令:不得玩耍,速战速决。
从恶人磨显身到此刻,那四支雪原兵已然被屠戮了九成!伤亡半数即为败阵,可一切都生的太快也太惊人,主擂钦差目瞪口呆,来不及更没想起来要喊喝‘败阵’之令。
随着苏景八字军令,恶人磨都停下了‘活计’,把手中残卒一扔,尖啸着扑跃而起,或两人一伙或三人一队,疾风般扑向最后的幸存者,抢到身前抓手抓脚,撕碎!
七百恶人磨同时挥臂,手中残肢抛向天空,扬威!
四支雪原凶兵,屠戮殆尽。
前后不过十一息。
四道雪原凶兵的确藏了贵人传下的宝物,但恶鬼就那么一下子冲垮了、杀光了他们,来得实在太快,纵有宝物在手也根本都不及取出,更毋论动......战罢!
分胜负、分生死。
坑中擂台,满满残肢碎肉,鲜血混了细沙黄土变得浓稠异常,流淌得吃力
恶人磨大获全胜,而四壁看台中那些眼力不精的看客,甚至都没能看清到底怎么回事...究竟生了什么,什么跟什么,活人呢?!
不是没有活人了,擂台中除了苏景、唐果,还有最后一队杂末兵:雪原二,飞灰卒。不知是默契还是苏景暗中有令,恶人磨只杀四道凶兵,之后暂告收手,东一伙西一簇的站着,低头舔着敌人被杀时溅到自己身上的血浆,眼睛却翻翻着,狞红色的眸子、阴测测的目光,紧紧盯住最后的飞灰兵。
哪还会有丝毫犹豫,飞灰卒主帅立刻开口......直到此刻他才现喉咙被噎住了,竟无法出声音,急忙紧喉结用力大咳清嗓:“认...认输!”
两字落地,对面那些红眼睛恶鬼尽数露出失望神情,眼帘垂下不再去盯飞灰卒,专心致志地从自己身上找血舔。
苏景点头:“飞灰卒夺次勇之位,恭喜将军。”说着挥了挥手,命恶人磨让开道路,飞灰兵却宁愿绕上一个大圈子也不敢从恶鬼丛中穿过,个个心底提上一口气勉强迈步,逃也似的从这杀戮炼狱中退走。
苏景说过‘不争’,最后夺魁也的的确确不是争来的,千万人作证,是飞灰兵认输,主动让位。
不搅局、不坏贵人好事。苏景对炎炎伯说过那番话以后,小相柳都没多问过半句,因为:他不信。
别说小相柳,就连苏景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