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挽歌相信齐妃这边已经没有问题,现在最难的就是司马丞相和平南王这边,平南王这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平南王只有一子一女,对这唯一的女儿平妃可谓是宠到了天上,要不然也不会养成平妃这样天真的性格,相信为了女儿,他一定能够做出牺牲。
最大的问题就是丞相,丞相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要他放弃权利放弃一切的荣华富贵,只为了一个侄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连两天,齐妃那边都没什么动静,凤挽歌也不着急,现在她全身心都扑在了搞定丞相的事情上,至于其他,暂时不用操心。
凤挽歌想,所谓的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应该就是这样了,这日用过午膳后,凤挽歌正准备出宫去丞相府一趟,就有太监前来传话,说是丞相求见。
丞相作为齐妃的大伯,自然有的是办法进入后宫,不过这丞相特意进了后宫却是为了见她,这点倒是让她有些诧异了,不管怎样,人都来了,没有不见的道理,倒是省的她亲自去找他了。
司马丞相并没有身着官服,而是身着深色的锦袍,并无官腔,倒是有些服软的姿态,丞相双袖一拂:“老臣参见帝后娘娘,娘娘万福。”
“平身吧,赐座。”
“谢娘娘。”
夏凉奉上茶点,退到凤挽歌的身旁,丞相扫视了一眼凤鸣殿,摇头失笑:“看来帝君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以往的凤鸣殿,可没有现在这般富丽堂皇,太后娘娘还未仙逝之前,秉持着最淳朴的勤俭,偌大的后宫在太后娘娘的手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先帝少操了不少心。”
凤挽歌点了点头:“丞相的意思本宫明白了。”
丞相点了点头:“娘娘明白就好,老臣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帝君执意迎娶娘娘的时候,老臣是第一个反对的,一来是因为帝后娘娘乃是二嫁,老臣恐帝君被世人笑话,二来也是因为这天命之女太过玄乎,老臣并不像先帝那般相信,以至于娘娘初来乍到那会儿,老臣也并未给娘娘好脸色看。”
凤挽歌淡淡笑了笑,这丞相倒是说话直接,看来今日他要说的事,绝对不小了。
“以往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莫要见怪,自娘娘进宫以来,老臣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虽然这些只是流言罢了,但是老臣还是要提醒娘娘,流言可谓,有的时候往往是流言,足以毁了一个国家。”
“本宫谨记丞相教诲。”
“嗯,娘娘能听得进老臣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老臣为官多年,看着先帝登基,又看着先帝去世,后来又看着帝君登基,看着帝君娶妻,老臣自觉此生无悔,伺候了两朝帝君,老臣也觉得满足了。”
“丞相这话从何说起。”
丞相笑着摆了摆手:“老臣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心还不糊涂,帝君太过武断,听不见别人忠言逆耳,这是帝君唯一的缺陷,帝君的身边就是缺少一个能让帝君听话的人,老臣之所以明知帝君不喜老臣,也不肯辞官回乡,正是因为这个人还没有出现,老臣才无视帝君对老臣的不满。”
“帝君对丞相不满?这话又何从说起?”
“娘娘不必劝慰,帝君心中所想,老臣心中有数,也罢,帝君有心创宏图霸业,老臣这等迂腐的大臣围在他的身边也只会让帝君束手束脚,如今能够劝得动帝君的人已经出现,老臣也就放心了。”
“丞相所说的那个人,难不成就是本宫?”
“没错,娘娘难道没有发现,帝君正因为娘娘,发生着一些微妙的改变,上次娘娘在朝堂之上也看到了,老臣劝帝君放过吴大学士,帝君并未搭理,但是娘娘只是一句话,就让帝君改变了初衷,自从帝君登基之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凤挽歌笑了笑,没想到玄帝竟然是个这样唯吾独尊的人,而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专制霸道的男人吗?
“老臣刚刚已经去过齐妃娘娘那里,有些事情,也确实该放下了,不日老臣将会辞官离开,往后这玄宫和帝君,老臣就交给娘娘您了。”
“丞相当真放心?”
“娘娘聪慧过人,老臣自然放心,或许娘娘才是真正能够辅佐帝君的人。”
凤挽歌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丞相所言,本宫都记住了,但是今日丞相所言何事,待丞相出了这个门,本宫就再也不会提。”
“老臣明白,多谢娘娘体恤,老臣告退。”
司马克祥离开之后,凤挽歌不由失笑,她还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这丞相就已经想通了一切,不管他是为了齐妃,还是为了他自己,总之丞相这边已经没有问题,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当晚玄帝来到凤鸣殿的时候,凤挽歌心情不错,玄帝眼神一闪,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晚膳过后,玄帝邀请凤挽歌去莲花池赏花,凤挽歌也欣然答应,因为答应的太过豪爽,以至于根本忘记了此时天色已暗,并不是赏莲的最佳时机。
凤挽歌是到了莲花池才反应过来,不过她也不挑明,任凭玄帝牵着她的手,来到莲花池的亭子里,春夏秋冬都非常识相的守在离亭子较远的地方,四处查看着,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这里,打扰帝后和帝君之间的二人世界。
玄帝牵着她的手入座,笑道:“今日夜色正好,此情此景,就如同挽儿此时的心境,豁然开朗。”
凤挽歌翻了一个白眼:“在这样的夜色中,莲花都失了原本的颜色,本宫心情不是很开朗。”
“哦?”玄帝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本王让挽儿心情不好了。”
“帝君想说什么,不如挑明了说,这段日子帝君也实在是憋坏了吧。”
“又生气了?”玄帝好笑的看着她:“有些事情本王不提,那是因为本王知道,若是本王提起了,挽儿就会有压力,本王想让挽儿自己去考虑,自己去解决,这样一来,不管结果如何,挽儿都不会觉得有遗憾?”
凤挽歌有些不信的看着他:“那若是本宫解决的结果并不是帝君想要的,帝君又会如何?”
“那本王也只能有苦水往肚子里咽了,因为这都是本王自找的,与挽儿无关。”
凤挽歌狐疑的看着他:“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玄帝点了点头:“本王何须骗你,事实证明,本王的眼光是对的,挽儿解决的方式,永远是本王所喜欢的。”
凤挽歌哼了一声:“看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帝君早就已经知道了,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帝君到底在本宫身边安排了多少眼线,如今是不是本宫放个屁都有人通知帝君!”
玄帝满脸惊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了,待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听错之后,玄帝突然开怀大笑,倒是让凤挽歌觉得有些尴尬了。
古人就是古人,一点小事就值得他们这样大惊小怪,不就是说了放屁二字吗?难道古人都不放屁的?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本王自然是觉得好笑才会笑的,挽儿,你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不过本王就是欣赏你这幅模样,在这苍穹大陆,绝对找不到比挽儿更加豪爽的女子了。”
“这样说来,本宫倒成了宝了,帝君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玄帝一愣,道:“什么表示?只要本王做得到,定当随了挽儿的意。”
凤挽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帝君绝对做得到,本宫只想要一块金牌,能让本宫自由出入玄宫的金牌。”
“挽儿要出宫?不如等过些日子,后宫安宁了,本王陪挽儿出宫去走走。”
“帝君国事繁忙,本宫不敢叨扰,直接给本宫一块金牌就可,帝君放心,本宫不会随意出宫,至少也要等齐妃平妃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出宫,只是这金牌,帝君还是先给我吧。”
“可是这……”
“帝君难道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本宫,不会阻挠本宫出宫的,只要本宫不走远便可。”
“挽儿确定不会走远?”
“本宫除了这玄国都城,还能走去哪里?”
“好吧,本王准了,金牌明日本王会亲自送来。”
“谢过帝君。”凤挽歌得逞的笑了笑,这笑让玄帝有一瞬间的错觉,自己这个决定,似乎是非常错误的。
凤挽歌心中暗笑,当然是错误的,有了这块金牌,到时候就谁也管不了她了,苍穹大陆就这么点大,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不算是走远了吧,要她凤挽歌一辈子被困在这个鸟笼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没有完成,绝对不能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若是玄帝知道在凤挽歌的眼里,玄宫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恐怕会直接被她气得晕过去,所以幸好他不知道,要不然玄帝被气晕了,传出去多丢人!
玄帝果然是一言九鼎,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将金牌带到凤鸣殿交给了凤挽歌,凤挽歌接过金牌的时候特地咬了一下,确定这是真金的,这才收起来放好。
这个小动作让玄帝觉得好笑:“难不成挽儿担心本王还能给个假的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本宫小心翼翼惯了,若是帝君觉得不舒服,不看就是。”
玄帝被凤挽歌说的无言以对,只好换个话题:“今日早朝,丞相上折子辞官了。”
“帝君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恐怕丞相前脚进了我凤鸣殿,帝君后脚就知道了。”
玄帝笑着摇了摇头,长臂一捞,就将凤挽歌拉进自己的怀里抱着:“挽儿怎的这样容易生气,本王何时在挽儿身边安排了眼线,就算是安排了,也早就被挽儿给赶走了不是吗?现在能近挽儿身边的除了春夏秋冬还能有谁,难道挽儿认为,本王是收买了春夏秋冬?”
“你想的美。”凤挽歌挣扎了一下,见自己挣脱不掉,索性就窝在他的怀里,反正这段时间她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春夏秋冬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我的,这点我绝对有信心,你想收买她们?哼,下辈子吧。”
“所以说,本王如何安排自己的人到挽儿的身边。”
“那你怎么知道丞相昨日到了我凤鸣殿的事情?”
“丞相这么大的男人进了凤鸣殿,本王岂有不知的道理,挽儿身边没有本王的人,但这帝宫之中到处都是本王的人,还能有什么事情瞒得住本王?”
凤挽歌哼了一声,对于玄帝这种骄傲的姿态表示非常不屑:“丞相辞官不是合了帝君的心意吗?”
“话虽如此,不过朝堂之上有不少人劝慰丞相,本王还没有批准此事。”
凤挽歌何其聪明,玄帝这样一说,她就已经明白了:“所以说,这个时候最好是出点什么事情,让大臣们无话可说。”
玄帝点了点头:“丞相这边找不到什么纰漏,所以只能是从齐妃身上下手了。”
“我给齐妃十日时间,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估计这两天齐妃就会有所行动,帝君不必着急。”
“丞相的事情本王不着急,丞相对本朝有功,若不是丞相年事过高,本王也舍不得让丞相辞官,不过若要有所得,必先有所失,本王也是无奈之举,本王现在担心的是平南王,平南王虽然没什么权利,但在朝中却有着不低于本王的声望,若是他留在都城,本王定难大展拳脚。”
“帝君的远大抱负本宫并不知道,但是想要成就理想,必当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若是帝君想要的一切都能轻轻松松的得到,那么又怎能算得上是宏图伟业?”
玄帝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有些不悦,因为后宫不得干政的思想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凤挽歌此言,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但是他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有些时候,是他的观念太过陈旧,所以才总会遇到瓶颈。
“那么依挽儿看来,本王该如何应对?”
“帝君何必着急,齐妃若是要离开帝宫,自然会带着平妃一起离开,丞相告老还乡,齐妃定然是跟着丞相一起离开都城的,平妃到时必然不舍齐妃,也会跟着去,其实有的时候,帝君想要一个人离开,并不一定要选择得罪对方,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是奖赏。”
“奖赏?”
“没错,丞相劳苦功高,平南王更是威望极高,但是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都老了,年纪大了的人,总是没有年轻人那么多野心,帝君恰好可以用齐妃和平妃的离开,给平南王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玄帝也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平南王宠女如命,宝贝女儿都走了,他还留在都城干什么?反正他在朝中也没有实权,还不如跟着女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老,但是就这样离开似乎让他们觉得没有面子,这个时候要是他给平南王找个台阶下,平南王必定感恩,届时他也不用担心平南王会阻碍到他了。
玄帝想通这一切,突然惊喜的看向凤挽歌,忍不住在她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挽儿,你真是本王的宝,因为你,本王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
凤挽歌嫌弃的抹了抹自己被亲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帝君是个聪明人,若是在有些时候能够圆滑思考,必然会想到很多妙招。”
玄帝不满的看着她,拉开她的手,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凤挽歌气极:“你干嘛啊。”说着又擦了擦脸颊。
玄帝再次拉开她的手,在同一个地方再次印上一吻,霸道的说道:“不许擦,不然本王还会亲。”
凤挽歌无力的看了看他,不得不说,玄帝就连耍无赖,也耍的比别人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