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辆车内可以藏三十名弓弩手,车厢四周都开有射击孔,另外在车内还有床弩和绞盘式的小型石砲,也就是石机,而并非杠杆式投石机,这种石砲可以将二十斤重的物体射到三百步外,这种战车实际上就是一种古代的重型坦克。
虽然它显得有些笨重而且速度不快,但在集群作战中却能挥出极大的威力,尤其安西军工匠明了均匀燃烧的引线,这就对震天雷控制距离和时间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远距离投掷震天雷便成为了可能,战车的威力便可以加倍地挥出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震天雷并不是李庆安的明,它是在两百多年后的宋朝被军匠明,是火药用到一定程度上的必然产物,在唐军不惜代价和成本的研制下,在数百名经验丰富火药军匠的反复试验下,经过几年时间的潜心研制,它会同样会出现,李庆安只是指明了一个用铁壳的方向。
其实唐军的火药军匠在去年时也明了突火枪,也是用竹筒射铁砂,但这种武器并不实用,射程只有十几丈远,使用繁琐,而且两三次就会损坏,远远不如唐军的弓箭犀利,而这时唐朝的锻造技术也无法达到制造无缝枪管的程度,因此他们便放弃了对突火枪的研制,而重点研制简单实用的震天雷。
和去年花剌子模之战相比,震天雷开始出现了小个型和巨大型,小个儿型一个重十八斤,大小俨如一只扁圆的小西瓜,就是为了配合战车使用而特地研制,而巨大型震天雷重约两百斤,俨如一口大缸,用来爆炸城墙极为有效。
今天两百辆战车并没有运载弩兵,而是装载了一架小型石机,固定在车厢内,由三名士兵操作。
在李庆安的一声令下,两百辆战车轰隆隆向步师城驶去,唐军的斥候早已经探察清楚,步师城内没有投石机,吐蕃军没有一件远投武器,吐蕃军并不善于守城,尽管他们从唐朝学到了不少技术,能打造锋利的武器,能造弓,能打制坚固的锁子甲,但要他们也能像唐军那样,打造各种重型武器和各种高质量的兵器,形成一套完善的军工体系,他们却没有那种能力。
对于守城,吐蕃军用的依然是最原始的办法,用滚木礌石,和唐军展开近身肉搏战,但今天他们却有幸看到了天下最先进和最犀利的武器:唐军第一次使用的两百辆六轮战车。
六个车轮,庞大如房间的车厢,二十四匹雄骏的战马,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两百辆战马一起奔来的气势,将城头上的吐蕃士兵惊得目瞪口呆,两百辆战车在距城墙约两百五十步时停住了,调转马头,将车尾对着城墙,这时,车厢尾部的盖板掀开了,露出一架架通身漆黑的石砲,左右两名唐军已将绞盘上紧,一只暗红色的扁圆形震天雷安放在石砲上,蓄势待,拖着一根两尺长的慢速导火线,一名唐军点燃了引线。
引线上有刻度,两百步,两百五十步的距离都有,但战车的站位却没有那么精准,为防止震天雷过早射上城头不炸,被敌军用水浇灭或者斩断引线,一名工匠明了一种特殊的设计,在震天雷上做了一个铁罩子,使最后三十步的引线能在铁壳内部燃烧。
每一颗震天雷都刻有制造工匠的名字,若出现哑雷或者提前爆炸,将追究工匠的责任,这种追究责任不仅仅用在重要的火器上,唐军所有的兵器上都有工匠刻名,以便于表彰或者追责,这就保证了工匠制造每一件武器都兢兢业业,什么‘平时多流一滴汗,战时少流一滴血’之类的口号并没有用,只有严密而完善的制度和流水线般的分工作业,才是真正有效的管理和质量的保证。
引线‘嗤!’的燃烧起来,冒着阵阵白烟,操作石砲的唐军眯起了眼睛,引线已经燃到二百五十步的刻度,他用力一摁手柄,绞盘上蓄满了力量爆了,强劲的推力将暗红色的震天雷推射出去,一片‘咔!咔!咔!’的撞击声,两百颗冒着白烟的震天雷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向城头射去。
马车启动离开了,刚走了几步,只听见城头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得人心都几乎要停止跳动,震天雷接二连三的爆炸了,赤焰迸,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大段地城墙被炸平了,城头上密集的人群已不见了踪影,无数碎石和带血的骨肉四散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和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只见濒死的惨叫声,万分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俨如地狱中的惨象。
数里外的八万唐军也被这震天雷的威力惊呆了,尽管这种小型震天雷威力偏小,但二百颗一起爆炸,它所引的那种山崩地裂般的效果,还是让唐军士兵也感到了一阵胆战心寒。
城头上已经沉寂了,在一片威力巨大的爆炸中,数千名吐蕃士兵消失了,所有的吐蕃士兵都被震慑住了,每个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种绝望之感,就仿佛死神已经把他们的心抓走了。
这时,李庆安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攻城!”
震天动地的鼓声再一次响起,数百架巢车和云梯都已经装配完毕,开始隆隆地向步师城进攻,六万唐军士兵如大潮奔流般涌上,尽管唐军已有最先进最犀利的武器,但打仗的是人,唐军需要用血与火来磨练自己,他们需要在死亡中成长,需要在战争的洗礼中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军队。
唐军士气高昂。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头,唐军士兵攀城而上,城头上箭如雨,滚木礌石如冰雹般砸下,一名唐军士兵被砸得头骨碎裂,惨叫着跌下城去,另一名士兵又奋勇而上,用长矛和城头的吐蕃士兵拼杀,城下,两万唐军用强弓硬弩还击,铺天盖地的强大箭雨压得城头上的吐蕃士兵无法抬头,吐蕃军死伤惨重,不停有士兵中箭坠城。
这时,唐军的五十部巢车终于抵达城墙边,巢车下安装有滚轮,数百名士兵推动它前行,步师城的城墙并不高,巢车正好和城头持平,每一辆巢车内都有两百名士兵,搭城的铁板被铁链拉起,可以抵御吐蕃军的弓箭。
‘轰!’地一声巨响,铁板搭上了城头,砸得碎石乱飞,两百名唐军士兵一声呐喊,从巢车中冲了出来,挥动战刀长矛,冲进了吐蕃军中,和他们拼杀在一起,随着巢车内的一万名唐军杀上城头,使攀云梯而上的唐军得到了机会,他们纷纷涌上城头,斗志旺盛,气势高昂,喊杀声一片,而吐蕃军却依然沉没在刚才震天雷的爆炸阴云之中,难以自拔,他们的军心涣散了,士气低迷,被唐军杀得节节后退。
此时的步师城反而成了吐蕃军的囚笼,使他们难以逃越。
李庆安见步师城的大门敞开了,唐军挥动着安西军的旗帜,他立刻战刀一指城门,对两万最精锐的骑兵下令道:“杀进步师城,抵抗者格杀无论!”
马蹄滚滚,声势夺人,两万骑兵如最高的一道浪潮,向步师城汹涌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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