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接过报纸问道:“为什么要制止?”
“因为这里面有一则消息和大将军有关,我觉得印出来不妥,便制止住了,在第三页上。”
第三页便是大唐内地的消息,李庆安打开了第三页,严庄指着头条新闻道:“就是这件事!”
只见头条消息写着,‘渭南县三十名地主及数百佃户状告霍国公主家奴以低于市价六成的价格强占三百顷良田。’
‘渭南县?’
李庆安忽然想起自己的庄园也在渭南县,和自己有关,难道是指自己的庄园吗?他继续向下看,在新闻中间,果然看见他的名字,‘被强占的三百顷土地中包含安西节度使、赵王殿下的四十顷永业田。’
“什么?这个霍国老公主竟然敢强占我的田产!”李庆安怒道,这个霍国老公主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大将军,我估计这个霍国公主并不知道其中有你的田产,否则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李庆安觉得很奇怪,这条消息并没有什么,无非是给李豫一个下手的对象,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杂报上说,四十亩田产是大将军的永业田,可大将军的一百顷永业田都在安西,这可是在政事堂公开悬挂的,如果杂报传出来,大家就会认为大将军在安西多占了四十顷永业田,会影响到大将军的名声。”
“这个.....”这一点李庆安确实没有考虑到,实际上那四千亩土地是李隆基赏他的,也没明说是永业田,他也没有把那些土地放在心上,刚才虽然因霍国公主强占自己的土地而怒,那不过面子问题,和土地无关,倒是多亏严庄心细,否则将会严重损害他的名声,他可是在安西坚决限制土地兼并的。
想到这,李庆安感激地对严庄笑了笑,道:“多亏你了,我竟没有想到,不过那田产不是我的永业田,吏部登基的是职分田,实际连职分田也不是,是李隆基赏我的财产,我最早的永业田在拔焕城,一百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见李庆安撇清了此事,严庄放了心,便道:“那大将军怎么看霍国公主被人告知一事?”
“这还用问吗?李豫已经快被钱逼疯了,正好霍国公主的事情出来,李豫必然会拿此事做文章,拿这个老公主开刀,从她那里剥一点钱粮出来,不过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他以为霍国公主无权无势,可以随他打整,可实际上,会有很多人来保她,包括李隆基,甚至还有那几个地方藩王,他们都会对李豫施压。”
“如果李豫用保护大将军田产名义呢?用侵犯亲王的罪名,这就会把众人怒气转嫁到大将军身上,让大家以为是安西节度使李庆安在后面施压。”
李庆安点点头笑道:“他或许会这样做,以我来做盾牌,不过别人也不是傻瓜,就看他要把此案做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就事论事,把那三百顷土地退掉,再杀了所谓家奴,这样或许别人会认为是我施压,也没有人会深究,可如果他要夺霍国公主粮食,抄霍国公主的家产,你就看着吧!后果恐怕连李豫自己也想不到。”
这时,侍卫来报,“大将军,常府令来了。”
“请他进来!”
片刻,常进匆匆走进来,向李庆安躬身施礼道:“参见大将军。”
常进还是出任内务府令,掌管安西的情报系统,直接对李庆安负责,内务府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建立了完善的情报传递网络,以飞鸽为依托,就算是远在广州的情报也能通过飞鸽传至碎叶。
“我想知道,宫里的眼线有多少进展了?”
常进连忙答道:“回禀大将军,我们耗资两万银元,先后在大明宫和兴庆宫买通了六十名有一定地位的宫女和宦官,已经得到了情报。”
说着,常进取出一卷鸽信递给李庆安,道:“这是今天上午送来的,圣上探望李隆基生了矛盾,主要是因霍国公主一事,另外,李隆基要求圣上用安庆宗去和安禄山交换西凉王,但圣上似乎没有反应,安庆宗依旧被软禁在安禄山的府宅内。”
李庆安看完鸽信,对严庄笑道:“看来李隆基并不甘于寂寞。”
严庄点点头道:“这其实可以理解,他做了四十几年的皇帝,已经习惯了至高无上的帝王生活,现在突然什么都失去了,而且李豫还是擅自登基,他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甘于寂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隆基一定有复辟的谋算。”
“看来长安又要热闹了,我倒很想去看一看。”
说到这,李庆安对常进道:“要加强对长安的监控,我会给你一封清单,对清单上的人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属下遵令!”
常进行一礼刚要走,李庆安却叫住了他,笑道:“常府令几时变得这么性急了,我今天找你来的正事情还没说呢!”
“属下惭愧!”
常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走了回来,“请大将军吩咐。”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便道:“有三件事情,第一是增加长安的人手,将关中各地和洛阳的力量都集中到长安;第二是加强华清宫的安全保护,我估计李豫会削减华清宫的开支,但我们要保证贵妃的日常开支花费,另外,独孤家也要派专人保护;第三件事,就是命令安西柜坊接济家庭贫困的官员,考虑得尽量周详一点,不要管什么派系,就算杨国忠的下属也要接济,要告诉他们,我李庆安一直在关心他们。”
说到这,李庆安又对严庄道:“你去告诉王长史,让他文给朝廷,朝廷要想借一百万银元,可以,用孟云和罗正义的人头来换。”
严庄要走,李庆安一转念,便道:“你把王长史请来,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