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当中,那舞姬手腕一扬,将那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再给几位贵客敬上一杯!”永安公主笑着吩咐道,身后的随从立即又如法炮制,在众人眨也不眨的视线当中,又将那一杯美酒挑在了刀锋上。
“奴婢敬廖老夫人,祝廖老夫人福寿安康!”舞姬一个旋身,刀锋先身子一步划了出去,稳稳地停在了廖老夫人的面前。
廖老夫人也没见过这样的把戏,心惊肉跳之余,又觉得很是精彩,当即也端过了那酒,搁在唇边抿了一抿。
在场的贵客多,要敬的自然不能只是廖老夫人一个,只见那舞姬又挑起一杯酒,沿着一侧,挨个地耍着不同的花样把式,在一片惊叹当中落下了一只只细瓷酒杯。
眼看着就要敬到宇文润了,那舞姬手里的弯刀在空中旋出一个复杂的花式,眼看着酒杯就要落在宇文润的眼前,岂料,当那酒杯滑落在刀尖时,她忽然手一抖,那上好的莹白细瓷酒杯便被刺了个粉碎!
碎片混着酒水炸裂开来,在场的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那舞姬面色猛然一冷,眼中杀气四溢,手中弯刀轻巧一挥,便直直地对准了宇文润——
“大胆贱婢!反了你了不成?!”永安公主拍案而起,满脸的怒容,眼底却划过一抹阴冷笑意。
她带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舞姬,而是她重金养在府中的死士,她今天带她来跳这段舞,本就是一早安排好了的。对于不喜欢的,碍眼的人,永安公主的解决方式向来都是杀之而后快。
就比如现如今的百里秋水,从廖于海的寥寥几句当中,她便不难听出对方是个足智多谋之人,要和这样的人拼计谋,她永安拼不过。但她有的是比她更强大的身份,还有大把随时都准备为她而死的死士。
“公主小心!”一旁的随从立即拦在了她的眼前,装模作样的喊道,“她恐怕是刺客假扮的,公主您恐怕是被她给蒙蔽了!”
这一声喊,就足以洗脱她永安公主的所有罪名,她装作惊慌躲避的模样,心跳却一点不乱。人是她安排的,她自然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会因为意外而不得不死掉两个人,但那舞姬却绝对不会攻击到她的头上来。
宇文润身边的人立即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武器,“保护四殿下!她是冲殿下来的!”
那舞姬身手果然不俗,眼看着宇文润的近侍冲上前来,娇小玲珑的身子一个躲避,便闪了过去,抬手轻巧一绕,便是一招四两拨千斤,硬是将那冲上来的男子给甩飞了出去。
“去死吧——”舞姬眼中杀气大盛,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冰一般的光,眼看着就要刺向宇文润的时候,左手边的那把刀却径直刺向了那不远处的百里秋水——
永安公主眼底的冷笑更加明显了起来,事先她吩咐自己的随从,让她装作刺杀宇文润,中途不小心“误伤”到百里秋水,等把那个碍眼的百里秋水给解决掉,到时她再假装寡不敌众,伤不了宇文润,再来一个畏罪自尽。
等她人一死,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她永安公主并不知道这人是一个刺客,她同样也是受到蒙蔽的受害者。至于这刺客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宇文润,她身为空明的长公主,根本就没有道理去刺杀自己的弟弟,也就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到那时,就算是要彻查,也只会沿着最有可能刺杀宇文润的这条线路来搜寻,自己大可以高枕无忧。
就在永安公主正冷笑着,等待百里秋水惨死在她的眼前时,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有两个迅疾如闪电一般的人影便扑向了百里秋水。
皇甫翌辰身上并没有带任何武器,只见他目光一凛,一手揽住一旁的百里秋水,又一掌击在桌面上,翻手一扬,只听到铛的一声巨响,一支象牙筷子牢牢地刺进了一旁的树干当中,而那舞姬手中的弯刀也已经断成了两截。
宇文润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可就因为他这冲动要扑上前的动作,导致那原本只是做个假象,并不像真的伤到她的舞姬,一个失手,锋利的刀刃已经划过了他的手臂,即刻之间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大半个衣袖。
可这痛楚与此刻宇文润的震惊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一直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这皇甫翌辰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看穿他的伪装,可没想到,他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