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神态悠然,眼底甚至还藏了一抹笑意的百里秋水,百里昔年的心里就像是被戳进了一柄钢刀,那钢刀在他的身体里面搅来搅去,恨不得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搅个粉碎!
“还有你!”老夫人的矛头又对准了大夫人,“你就是这样来做当家主母的吗?明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了错,还是不可饶恕的大错,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的吗!?难道以前,你也是这样来教育你的儿女?!”
大夫人咬着牙,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让那小狐媚子赢到了最后,可现如今,她却是实在没了办法!尤其是当她撞上百里于道那惊愕又略带愤怒的视线时,她的心里登时便有些慌了。
连百里于道都已经开始有了异言,这次他们母子想要在老夫人的面前来个逆转,无异于是痴人说梦!这焦虑万分的情绪,令她的心脏都已经跳到失了? ,现在她们已经失去了老夫人的心,万万不能再失去百里于道这个支撑了!
大夫人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那剧烈的疼痛令她在一瞬间溢出了眼泪,那张温婉贤淑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忧伤自责,“老夫人教训的是,宛如知错了,只是老夫人,宛如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是他的娘,他犯了错,我若是不管……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三夫人从鼻孔当中一声不屑的轻哼,被老夫人用力瞥了一眼,这才收敛了许多。
毕竟是相处的时间最久,以往对她也最是信任,这信任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磨掉的,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向来尊敬的夫人,此刻跪在地上认错的样子,百里于道的心里登时便先软了三分。
只是老夫人却不像百里于道一样好哄,老夫人扫了一眼楠枝,眉心紧锁,“这件事你还能说成是于心不忍,毕竟昔年是你的儿子,可楠枝呢?!她之前可是你的丫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你是当家主母,身边的丫鬟也该有个稳重大气的样子!可她呢!?”
“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不知检点!”老夫人显然是真的动了怒,“勾引少爷这也就罢了,虽是不知廉耻了些,却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但她竟然还污蔑秋水!一个不知廉耻的丫鬟,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要将责任推到自己的主子头上!”
“我知道楠枝实际上还算是你的人,可她只要伺候秋水一天,那她就是秋水的婢女!当下人的职责便是忠心护主,可她却污蔑自己的主子杀了人,这样的丫鬟,当真是连一条癞皮狗都不如!她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难道你那文莲院,全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奴才!?”
“老夫人教训的是,全是因为我的疏忽,经过这次,我必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下人太过宽容了,这全是我平时太过纵容他们,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夫人看起来像是隐忍到了极点,就连话语都带上了一丝轻飘飘的颤音。
看到母亲这百般隐忍的模样,百里昔年心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当即便头脑一热,高声道:“不管母亲的事!楠枝是我先看上的,她不从,也是我逼迫的!给楠枝和周大人下药一事,也全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母亲没有半点关系!老夫人要罚便罚我!”
蠢货!大夫人那还含着泪的眼眸当中,顿时划过了一抹浓浓的焦虑,现在想要说服老夫人将这件事压下去不再追究,靠一板一眼的讲道理是根本说不通的,她只能服软,扮演一个知错了却又不是无心的可怜人模样,也许可以令老夫人心软。
只要老夫人心软了下来,到时再说些认错的软话,想必老夫人的责罚也就只会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动真格。可现在百里昔年这一冲动,这一主动认罪求罚,非但不会令老夫人心软,反而还会激的老夫人怒火更盛!
果真,就在百里昔年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夫人脸上的神情顿时便的更加阴沉了起来。就在老夫人即将开口的这个关头上,百里秋水却忽然从一旁站了出来,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双手搭在老夫人的膝盖上,满脸的不忍与哀求。
这小狐媚子又要做什么!?大夫人脸颊上的肌肉狠狠一抽动,今天他们母子已经栽了,她到底还打算要怎么样?!
“老夫人,秋水斗胆请求您,这次就绕了大哥吧!大哥他虽然是做了错事,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大哥他也是救了我呀!老夫人您就算是看在大哥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这次就从轻发落吧!”
老夫人眉心一紧,看向百里秋水的目光当中尽是不敢置信,“秋水,你大哥他什么时候救过你,我怎么不知情?”
“这一回,要不是有大哥突然一时冲动,做了这错事出来,我们哪里会知道,周大人竟然会是有着那种怪异癖好的人呢?倘若不是大哥闹出了这件事,那过阵子,秋水不就要被蒙在鼓里,嫁到周府任人欺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