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煜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管,乖乖吃饭就行了。”
“哦。”韩璐很听话地应了一声。
“奴婢看着,三少爷是从东厢房中走出来的呢”,小环道,“按理说他们小两口儿新婚,不该是睡在一起的吗?怎么三少爷跑到那小小的东厢房去了?”
金玉院中,小环又在把看到的一五一十地禀报给自家主子了。
王馨兰用清茶漱了漱口,吩咐撤了早饭。方嘴角一扬,笑道:“是啊,老三可是最爱舒适的了。怎么好端端地放着正屋的高床软枕不睡,跑去睡东厢房了?看来这穷人家的闺女,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想来老三是念着她冲喜救命的恩情,这才不忍心让她吃苦。”
“又是给买衣裳、又是费心地记着她爱吃的吃食,如今就连正屋儿的高床软枕都给她睡了……呵呵……就是不碰她。咱们瞧着,是不是有这个苗头呢?”
“哪儿能光是苗头呢”,小环忙顺着王馨兰的意思道,“奴婢瞧着啊,大奶奶估摸得一点儿不差呢。”
王馨兰嘴角微扬,心想,如果老三连碰都懒得碰她,将她逐出去可是不难的了。
三弟妹啊,你可莫要怪我……
你说你好不容易熬出头儿,离开了那穷得叮当响的娘家、嫁到我们这钟鸣鼎食的富贵之家,我理应是成人之美的。可是……谁让你多管闲事呢……
韩璐直到吃完了早饭,才想明白了严煜的意思。
严煜是害怕王馨兰会借着布置寿宴的机会来刁难她,所以想着不如直接躲过去算了!
“少爷,奴婢听说二少奶奶病了,从昨儿就呕吐不止,怕是得了重风寒呢,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春秋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道。
“春秋,你去告诉大少奶奶,就说我月信来了,腹痛得厉害、且四肢无力、头疼恶心,实在无法过去听候差遣。”韩璐吩咐道。
严煜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小姑娘的领悟能力真是不错,才一顿饭的功夫儿,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算了”,严煜道,“你别去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你?少爷你去跑腿儿啊?”春秋和冬夏都险些惊掉了下巴!
“有问题吗?”严煜道。
“额,没,没问题。”
这两个丫头看了韩璐一眼,尴尬地退下了。
韩璐知道严煜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保护这两个丫头、保护他们这个院子。有这么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支撑着,韩璐觉得很安全、很有底气。
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高三,要是过个七八日王馨兰还来找可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呢?担心她日后还会来?”严煜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韩璐点点头。
“放心,我自有办法。”严煜脸上洋溢着小小的得意,还有一丝丝狡黠。
严煜果然用了一个巧妙的方法成功杜绝了王馨兰在这一个月内可能的骚扰,而且还是在夫人和老夫人的允许下。只不过,这个方法却是让韩璐恨得牙痒痒。
“我们新婚燕尔,整日为给咱们严家传宗接代而努力着。忙着制造良好氛围、忙着培养夫妻感情儿,如果娘子被琐事缠身的话,只怕心情儿不畅、前功尽弃。”
徐夫人和老太太心疼严煜常年病着未近女色、也担心他哪日不小心又被鬼怪缠上命不久矣,自然想着让韩璐尽快有小宝宝了。因而喜滋滋地嘱咐了严煜一些要注意身体等语,便全数应了下来,吩咐任何人不能来小院儿打扰。
严煜自以为做了天大的好事,回来还和韩璐邀功。天知道,韩璐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偶尔出小院儿到花园里散步,总觉得来来往往的眼睛都在盯着她诡异地坏笑。
老太太寿宴的前两日,宫里又传来了一个大喜讯,严家在宫中做昭仪的女儿,也就是严煜的姑姑严立芬,被晋封为肃妃。以三十六岁高龄,直接越过了嫔、晋封为有封号的妃,对严家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且皇恩浩荡,不仅大封了肃妃娘娘,还允许肃妃娘娘趁着母亲大寿之时回娘家省亲,光宗耀祖。这在本朝可是头一例,先帝朝也只有皇贵妃薛氏一人得此殊荣而已。
严家自然是打算大操大办的,但是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只剩了两日的时间,也实在没有重新布置的可能了。再者让人看到首富之家并不招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而只是在迎接肃妃娘娘回宫的仪仗上多下了些功夫。
五月初十,严府恭迎肃妃的礼乐齐鸣,仪仗队伍围绕了整个严家府宅。除了礼乐之声外,一切做到不饶百姓、不过分招摇,但是一应礼仪规制却都未落下,总之,娘娘省亲就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