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头颅,都是自己的一个亲人。
他们都姓艾拉布劳克,都是百合huā标志的拥有者。
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海因里希就在绞尽脑汁,想尽一切方法提防着这些亲戚。二十多年来,他们曾经用各种方法想要自己死于非命。毒yào、意外、从暗处shè来的子弹。。。。。。为了争夺继承权,他们的确是将所有卑劣手段使用到极致。
海因里希从未忘记过,五岁时候,“不xǎo心”把自己推进装满热水大浴缸的婶婶。八岁时候,骗自己吃下半块有毒甜饼的叔叔。十三岁那年,带自己去牧场骑马,却提前给马注shè过大量巴比胺素的大伯。。。。。。
他们全都该死————
即便是在梦中,海因里希也不止一次用各种残酷手段将他们一一碎尸万段————
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戚。
即便要杀,也必须由我来动手。
何况,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利yu熏心。
其中,也有和善慈祥的老姑母,经常给自己用木头削成xǎo玩具的三叔,xǎo时候手牵手,一起撒nào拌泥巴,再捏成锅碗瓢盆玩过家家的表兄弟、姐妹。。。。。。
他们都死了。脑袋都被从身体上砍下做成标本,chā进木楔,摆在木架上。
一幕幕已经被时间掩盖的场景,又重新出现在海因里希脑海中央。有欢笑,有恐惧,也有无数充斥着愤怒与无奈的黑sè与白sè。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却意外地现————就在被老fu身体遮挡住的正面,木架顶端,头被揪掉一半,右边颅侧被砍削掉三分之一的老族长克瑞恩,正瞪着残留的左眼,嘴chun微张,严厉而期盼地死死盯住自己。
白你的心。。。。。。”
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彻底驱除了恐惧与悲哀,成为整个面部的唯一主宰。
突击步枪重重坠落在地,出骤然撕裂平静的空dong巨声。
虽然临近高cháo,老fu也被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异动彻底惊醒。她本能地抓起衣服捂住xong口,迅速转过头,目光与正从背后走来海因里希接触的一刹那,浑浊双眼中的瞳孔猛然紧缩,干瘪的嘴chun瞬间张大,从空dàng无牙的口腔中,爆出难以置信且惨厉无比的尖叫。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卫兵快,快来人。。。。。。”
海因里希碧蓝sè的眼珠瞬间充满血丝,他扭了扭脖子,龇着整齐排列的森白牙齿,大步上前,不等老fu说完,已经伸出强壮的胳膊,张开五指,死死卡住对方堆满皱折皮肤的细瘦咽喉,恶意地用拇指重重按住对方会厌骨。为了让被紧紧压制住的喉管得到一丝能够容纳空气进入的缝隙,老fu不得不直起脚尖掂高身体,张大嘴,伸长舌头,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空嚎。
濒临死亡的人,对于外界信息的感知程度似乎比平时要灵敏得多。现在,从疯狂/rou/yu/中回归现实的老fu,终于听见窗外和楼下传来枪声与惨叫,以及急促脚步在走廊上奔跑带起的震动
海因里希笑得很狰狞。
伸出状如钩爪的五指,用力揪住老fu口中探出的舌尖,像拖着一条半死不活的狗,在声嘶力竭的惨嚎声中,将连滚带爬的老fu拽到墙边。从旁边置物架上拔下木楔,找准fé滑绵实的舌头中央,重重钉进,轮起右手捏握成拳,朝着钉住舌头的木楔背面猛砸。
一颗。
两颗。
三颗。
舌头,被高高钉在略高于老fu身体的墙面上。那种从身体内部被猛然拉出,拖拽着神经与内脏,仿佛连心肝肾肺都要被全部活活拔出的剧痛,使老fu彻底忘记一切,用双手在钉住舌面的木楔上一阵luàn抠。她瞪大双眼,再也无法合拢的嘴chun里出不连贯的模糊字句,指甲在紧密的楔背上硬抓,崩断。
“放心吧你不会现在就死。”
lu出一个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微笑,做出显然是不正常的保证。海因里希利索地拔出chā在靴边的格斗刀,动作麻利地割开老fu身上的昂贵绸裙。手指,在干皱的皮肤表面轻轻滑动着,在靠近胃袋下方的位置停住。握在右手指间的刀子也随之贴上。感受到金属器具特有冰冷、坚硬的同时,拼命想要抠出木楔,让舌头重新回归原位的老fu,终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临近带来的无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