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远受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可他非要当大病养,谁也无法干涉,鸿远展到今天的规模,也不会因为老板突然缺席几天就无法运转,就是辛苦了吴东,下班后还再要往这边跑一趟,将一些紧要的文件送过来。以至于他每天来回的路上,都要默默在心里把自家老板砍上个十七八遍。
冒冒是陈安修第二天上午带过来的,刚进门的前三分钟还知道收敛点,伸着小胖腿坐在沙那里,看着像一个真的乖宝宝一样,爸爸让喊爷爷,他就喊爷爷,也让抱,也让亲,只是不怎么出声,陆江远领着他去施政家看新买的两只小狗狗,等再回来的时候就高兴了。和爷爷在后院追着玩小皮球,午觉爷爷抱着睡也没闹,还掀着衣服让爷爷给挠痒痒。
陈安修原先还不是太想带他过来,怕他太爱动,影响陆江远休息,现在一看祖孙俩居然处地还不错。他下午就放心地出门去了,老太太的生日在即,礼物什么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章时年说可以帮忙准备,但自己妈妈过生日的时候,礼物就是章时年准备的,总不好这边妈妈过生日,还是让那人准备。不过老太太见多识广,又什么都不缺,他一时也想不出送什么东西,下午在几家大的珠宝店逛了一圈,也没有太看中的。加上担心冒冒在家不老实,五点多一点就回来了。
他进门,周素秋端着茶盘正从二楼上下来,“安修,你回来了。”
“是啊,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周姨,家里来客人了吗?”他看外面门外停着三辆车。
“陆部长和陆司长都过来了,还有斐斐和林林少爷,都在二楼的会客室里。”
“是吗?那我上去看看。”陈安修顺手从客厅的桌上抄了个果盘就往楼上跑,他总觉得陆叔受伤这件事内情不简单,希望陆家这些人过来只是探望伤患,而不是另有其他目的。
会客室这边,陆知远和陆博远他们也是刚到,陆江远穿着短袖的家居服,露出的右手臂上,白色的绷带非常显眼。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此时的相见,众人的脸色并不见轻松,甚至是有些凝重,如果非要找个例外,那大概只有冒冒了,他坐在陆江远旁边的宝宝椅上专心吃他的山竹,两只小爪爪上和嘴巴上都黏糊糊的,见陆江远看他,以为人家也要吃,还大方地抓了一把送过去,“爷爷。”
陆斐斐的目光落在他两只小手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江远倒是很坦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又摸摸他的圆脑袋说,“冒冒真乖,爷爷不吃了,你自己吃。”
这种话冒冒很懂的,就埋头继续吃。
陆知远看到这里,心里叹口气,先开口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昨天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陆江远用左手拿着湿毛巾,不是很自然地给冒冒擦嘴,冒冒配合地仰着头让他擦,“总算现及时,命是捡回来了,至于身上的这点伤,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陆知远神色间明显不赞同,看到陆斐斐和陆林林在场,就转头说,“斐斐,你带林林出去走走,林林还没怎么来过你三叔这里呢。”
陆斐斐当然不想走,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可能关乎陆家的未来,现在爸爸住院,如果他也不在场,那么他家的声音就会被自动忽略,可是二叔话,三叔不出声,他没有留下来的立场,他把唯一的希望投向陆博远,“四叔……”他知道四叔对他家算是亲近的。
陆博远进屋后,第一次把目光转向他,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如他的愿,“那就麻烦你了,斐斐。”
陆林林只是脑子单纯点,可人又不笨,二伯和爸爸摆明想支开他们,他哪能听不出来,不过他没陆斐斐那么多的心思,自然更乐意遵从,就顺着爸爸的话说,“早听说三伯家后院的茶室不错,二哥,你带我去看看吧。”
事情到这一步,陆斐斐不答应也得这样,只是在临走前又和陆江远说了一句,“三叔,爸爸托我跟您说,他现在医院里不方便,等他出院后再过来探望您。”
陆江远就说,“你爸爸身体也不好,不用来回跑了,替我谢谢他,也让他多保重身体。”
陈安修听到这里,知道再装下去就不行了,就作势抬手敲敲门,陆林林已经走到门边,打开门见是他,还对他咧了咧嘴,“好久不见。”
陈安修对他微笑示意了下,“是很久没见了。”至于陆斐斐,他懒得搭理,直接当没看到。
在陆江远的位置看不到门口,但光听声音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安修回来了?”
陈安修端着果盘进门,“刚回来,听说来客人了,所以上来看看。”
“是你陆伯伯和陆叔叔过来了。”
陆知远和陆博远听到这个称呼同时皱了眉头。
陈安修就像没看到一样,从善如流地喊了声,“陆伯伯,陆叔叔。”
冒冒小半天没见爸爸了,也想得很,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坐不住了,这会见到人,就朝他举着两只小爪爪着急地喊,“爸爸,爸爸。”
陈安修放下果盘,一看他那脏兮兮的样子,抱他之前,先抽张纸巾,边擦边嫌弃他说,“每次自己吃个东西,都弄的和花猫一样。”
儿子虽然是刚人回来的,但孙子显然更亲,陆江远没怎么犹豫地就站在孙子这边,“他才多大,自己会吃东西就不错了。”
这一家三代的互动落在在场诸人的眼中,各有不同的反应,陆林林是讶异,陆斐斐是隐隐的不甘,陆知远和陆博远则要比他们两人更复杂的多。